不过月余,陇西各分舵便集结起来三万大军,分左右前后四军距城十里扎营。各营挖沟掘壕,坚壁自守。金山城连日派出飞鸟在半空窥探军情,少冲令各营虚张声势以惑敌。
十月将尽,城中屡次派轻骑兵挑战,少冲拒之不战。眼见得寒冬将至,城中忽派使者前来议和,少冲升帐接待,使者道:“我国与贵部素无仇怨,总舵主为何重兵相犯?”少冲道:“贵使好健忘,五年前你们在安平堡杀了我一千零八十三名部众,俘我六百四十二人为奴,如何说素无仇怨?”使者道:“贵部这笔账应记在马千里头上,我们只是受雇于他。马千里虽居住在我国,却非我国国民,你们之间的仇怨与金山城并无任何干系,还请总舵主尽早退兵。”
少冲道:“马千里是我教仇敌,想我退兵必须将人交给我们。”使者道:“他在我国购宅居住,按我国律法我们要保护他不受外人的欺凌,我们不能把他交出去。”少冲道:“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回去备战吧。咱们战场上见高低。”使者道:“既然你们苦苦相逼,我们也只好奋起自卫了。你们若有胆量就在山西平地决战如何?”吐故纳兰道:“那里离你们近,不公平。”使者道:“那就在山北的草地一决雌雄。”吐故纳拉依旧摇头,使者哈哈大笑道:“你们莫不是不敢出战?”杨竹圣闻言大怒,拍案叫道:“干就干,谁怕谁?”
使者冷哼一声,目视天棚,对杨竹圣不屑一顾。少冲道:“就在山北草地,明日正午开战。”使者冷笑道:“开战前,我希望能和总舵主做个交易。拿一百个你们的人换回我们的一个士兵。”张羽锐冷笑道:”一百个换一个,你不嫌吃亏了吗?”使者哈哈一笑,道:“你们的人不值钱,若不是马千里不愿意,我倒愿意把他们都赶出城去。”众人闻言皆怒,少冲点点头道:“几时交换?”使者道:“便在今日天黑前,这些人虽说是奴才但在城中也可以自由走动,或许你们还能从她们嘴里知道点什么。”使者言罢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吐故纳兰沉吟道:“这个时候交换俘虏,不合常理,大大地不合常理。”杨竹圣道:“我看你也别想的太多,这些人都是自家兄弟,难道还能回来动摇军心不成?”张羽锐道:“我看还是把他们先隔离起来,等战事过去,再做打算。”杨竹圣冷哼一声道:“这么做就不怕冷了他们的心?”张羽锐道:“人心隔肚皮,何况在这个节骨眼上?”杨竹圣恨恨道:“在你眼里谁还值得信任?”眼见二人争执不下,吐故纳兰忙劝道:“大敌当前,二位就不要意气用事了。听总舵主决断便是。”少冲沉吟良久道:“且照羽锐的法子做,这个节骨眼上,确实马虎不得。”
黄昏时分,由张羽锐出面将人换回,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黄敬平竟也赫然在列,张羽锐将众人安顿完毕后,带黄敬平来见少冲,少冲又惊又喜,急问柳絮儿下落,黄敬平道:“柳姑娘一切安好,总舵主暂时可以放心。不知总舵主为何兴兵前来?”张羽锐道:“你们被俘为奴,总舵主不该兴兵来救你们吗?”黄敬平叹道:“如何能不想?这三年,我是日日夜夜都在盼。可若是战事一开,数万将士必将死无葬身之地。请总舵主尽早收兵。”杨竹圣冷着脸道:“黄堂主,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是要动摇军心的。”黄敬平道:“便是一死,我也要实话实说,总舵主,万万不可开战,我们绝对不是金山城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