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的苏州,尽管天上飘着灰蒙纷飞的银针霰雪,然而还是赶不走街上如水流般的拥挤人潮。
苏州城里一片繁华荣景,列巷通衢,华区锦肆,贯穿南北城门的连楼街,东西向穿插了几条大街,形成数条十字街;而每条十字街上,坊市綦列,车水马龙;四个城门里头桥梁栉比,溪河环抱,让美景和繁华交叠出教人醉心的美。
“四少,你瞧!”
君还四走在连楼街上,黑眸直往街旁的铺子里瞧,然而身旁的贴侍浅樱却是聒噪得教他不得不拧起眉。
“浅樱”
君还四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打从一进城门,你这张嘴就没停过,你该不会是忘了咱们到苏州来要做什么吧?”
“四少”浅樱委屈的扁起嘴。“人家头一回离开广陵”
“尽管如此,你也不该忘了咱们是为何而来。”未进城门,见着外头的瑰丽风光,她便一路嚷嚷着,教他有点头疼;而一踏进城门,更是吵得他忍不住要捣住耳朵。
“人家以为苏州比不上广陵的繁华,谁知道一来到这儿,才发现原来这儿比广陵还热闹,街上卖的南北货更胜过广陵,简直教人目不暇给。”都怪四少走得太快,害她方才漏瞧了好几样好货色。
君还四挑眉睇着街旁的铺子和排在铺子前的大小摊子,倒是相当认同浅樱说的这句话。近年关,什么稀奇玩意儿全都出笼了,正所谓珍异所聚,货财所聚;而极致的繁华为平凡的苏州城妆点得更加美不胜收。他只消站在这街上,便可以轻易地感觉到这座城市的喧嚣和富饶。
确实是相当好的风光,只是
“你忘了咱们要找间铺子?”往后就会在这儿定下来了,她还怕日后没得瞧吗?
“哦”差点忘了,呵呵!
“你仔细留意着,这连楼街看起来还不错,方才见了几家没开张的铺子,说不准那些铺子已经收了,待会儿回头得去问问。”君还四没好气地道,不由得又喃喃自语:“真不知道你这贴侍到底是怎么做事的,要你当副手替我办些事,怎么到最后,一些杂事居然全都落在我头上,真是的!”
“可是,至少我已经找着了工坊。”浅樱不由得扁起嘴,小小声地抗议。“而且花机都送进工坊里头,就连染料也已经准备好了,现下就等着找到铺子即可开业。”
“但是却尚未找到足够的织工和绣娘。”他不悦地啐了她一口。
“哦!那只需要张贴告示不就得了?”
“那就快去张贴呀。”
“哦”浅樱不甘愿的答道,跟在君还四的身后走着,不禁在心里埋怨他。
不是她自夸,这一路从广陵到苏州,她做的事情可是一点都不少。先是在城里购置了大宅当分堂,收了些下人打点分堂之外,还添了不少家具;随后又在郊外买了间宅子充当工坊,也拨了不少花机进去。
两人风尘仆仆的来到苏州,都还没好好休息呢,可宅子里头要忙的事却一点都不少,人手也有些不足,她就得一个人当好几个人用,四少还不懂得要体谅她
“你在嘀咕个什么?”
“喝!”她吓得倒退一步,拍了拍胸口;不知道是这儿太吵,还是四少走起路来一点声嫌诩没有,他老是静悄悄地走到身旁,吓得她几近魂飞魄散。
哎哟,四少又不是不知道自个儿的长相凶恶狰狞,这样突地贴近,会吓着人的。
“你是在发什么呆?”君还四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他又不是老六,她犯得着吓成这样吗?都跟在他身边多久了?
“没、没啊。”老天,四少别再皱眉了,他已经够凶恶,现下眉头一拧,更加狰狞得教她不敢亲近。
“你啊”君还四正要当街说教时,突地听到一旁有道刺耳的声音穿破喧哗,传进他的耳里。他不由得回过头,只见在一家卖胭脂水粉、各式簪花的摊子,有个衣衫褴褛的姑娘被推倒在地,她拿在手上的手绢已掉了一地。
“滚远一点!”卖胭脂水粉的大婶尖声骂道。
那位跌在地上的姑娘不禁揉了揉摔得有些疼的膝,淡声道:“不要就算了,何必推人呢?”
唉!不过是问她的摊子能不能让她寄卖手绢罢了,怎么动手?
她把下一顿饭的着落都压在手绢上头了,能够卖得出去,她才有银两可以用膳。如今她身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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