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外。把手机给弯弯,我有话想说。”
文宁张了张嘴,到唇边的训斥被生生吞咽了回去。
她是了解陆长铭的,从声音里便能听出对方的疲惫。
似乎,是真累了。
“我吗?”
陆弯弯反手指了指自己,默默接过去。瞧着苏霓低头不语的模样,便干脆到角落里,“哥?”
……
“他说什么了?”
外婆心疼苏霓,倒了杯热开水给她喝下,连忙将她按在沙发上靠着,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弥满了担忧。
文宁摇头,脸上的笑也挂不住。
再回头细细去看苏霓,后者却仿佛没听见这个电话似的,闭着眼睛不做声。
可其实,刚刚的对话她如何会没听见。
那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沉稳而低沉。
她可以很清晰地听见他在电话那头说不回来,可以明白地感受到他的躲避……
这里有什么,足够让他避之惟恐不及呢。
苏霓的心又是一沉,这是生他养他的地方,若非因为自己,他也是会回来的吧。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外婆心里气不过,追问起来。
文宁却答不上,只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不肯回家,也不解释。我让他自己来照顾苏霓和孩子,他也不肯……”
“也不懂怎么想的。”
外婆皱着脸,满是不爽,“这算怎么回事?不承认?”
……
文宁不敢再作声了。
“今天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姓赵,叫赵嫣。”
两人一筹莫展时,耳边忽然想起一道女声。
温月笑了笑,在苏霓身边坐下,眼神凝着她苍白的面容,拿了纸巾替她擦了擦额角的汗湿,“听说是他在申城的主治医生,医术很高明,和申東大哥熟识的。”、
“姓赵……”
文宁咀嚼着这个名字,用力点头,随后却忍不住地催问,“那他们俩……”
“我不知道。”
温月摇摇头,没再说话。
那边陆弯弯却已经接完电话回来,脸上有些惊奇和紧张。
“他又跟你说了什么?”
“他就是,问我安知和淼淼的情况。还有……让尽快举行婚礼。”
文宁微愕,“他不是一直反对你和许赞么?说那孩子太急躁,做事只凭一腔怒火没个轻重,日后必然大起大落,没法照顾好你。”
“他现在已经不那么冲动了……”
陆弯弯只顾着为心上人反驳,一时也没去想陆长铭突然改变主意的缘由。
几人争执不下。
而一直闭目躺在沙发上的苏霓却动了动,睫毛跟着闪烁几下,缓缓睁开。
她眼里仍有显而易见的疲惫,喉咙滚动几下,声音略显喑哑,“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
“我扶你过去。”
温月一直守在她身侧,此时立刻伸出手扶着人往房间里走。
主卧在楼上,还是她和陆长铭曾住过的屋子,连装潢都未曾修改。
打开门,是那简单的黑白色调,窗上覆着的白纱在微风的吹拂下缓缓摇动,整个屋子里都带起一股凉意。
温月立刻过去关上窗户,连同厚重的窗帘也一并拉上。
整个房间内便陷入昏暗。
床头灯只有细细的光,苏霓和衣躺下,却一直睁开眼,只是眼里没有焦距。
一言不发。
温月眼神渐渐加深,最终站定在床边,“你在看哪里。”
苏霓的视线一直在往四周看,先是窗外,后是天花板,如今却是这屋子里的任何一个角落。
“这是你的家。”
她总是能明白苏霓的想法,可苏霓只是笑了笑,有些苍白的唇策扯开,梨涡显露,“不是啊。”
声音很轻。
苏霓眨了眨眼,将薄被拉到胸前,双手则交叠在面前。
淡淡的晕黄灯光从旁边洒落,正好落在她白皙的脸上,阴影之下是染了深沉思绪的双眸,而眸里的焦距,只落在左手无名指上。
那里有一枚素净的戒指,十分干净的轮廓,只在上头点缀了一颗小小的钻。
结婚时匆忙,婚戒还是她自己去挑选的,一眼看中了它的素净小巧,也没费什么心思。
离婚的时候她曾将之取下,这一取就是四年。若非后来为了表明她和陆长铭已经复婚的关系,也不会再将之从抽屉里拿出来。
如今那颗精致的钻,还在灯光下闪烁。
“这里是陆宅,修建了快三十年,住在这里的人都姓陆。”
“而我和孩子……都姓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