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铭张了张嘴,却有些语塞。
他斟酌了下用词,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那么、我们为什么离婚?”
“你该问,我们当初,为何要结婚……”
那样的婚姻,本不该开始的。
苏霓低下头,她只脚步微顿,却再也没开口,就这么拉开们走了出去。
走廊里格外安静,没有刻意去关注隔壁的动静倒也听不见什么。
下了一楼酒吧,就又是灯火缭绕的另一个世界。
喧闹,奢靡。
苏霓寻了个位置坐下,百无聊赖地等了十几分钟,便又四下走走,大多是些年轻男女在舞池里跳舞,旁边一桌坐了几个女孩,瞧着还很面熟。
此刻正对着她身后议论纷纷。
她没往后看,手机里正好收到桃枝发来的消息。
“亲爱的霓霓,我临时有事走不开,咱们改天在你家里见吧,我给水水准备了礼物哟。”
苏霓暗骂了声见色忘友,可又不能真上去拎她出来。
桃枝和慕言之分别的时间比她更长,两个不肯把心思说出来的人,从互相爱慕到真正相许,竟足足折腾了十年。
她想了想,已经编辑好的信息又被一个字一个字删掉。
等不到桃枝,苏霓便打算离开。
手机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下一条消息便又跟着响起。
“在门口,我送你回去。”
是陆长铭。
木园毕竟不好打车,苏霓看了一眼时间,没有拒绝这份好意。
迎着舒爽的夜风走出去,还隔着老远苏霓就已经瞧见那倚靠在车门旁的男人,还是那套简单的休闲装束,脚上换了双鞋子,此刻的模样看起来就好像出来锻炼的夫妻一般。
“时候也不早了,孩子还在家里,早些回去吧。”
苏霓愕然,这句话你一出,就更像了。
她愣神的时候,男人已经将她推上车,黑色的汽车缓缓发动,渐渐驶离那灯红酒绿之地。
他开的很慢,表盘上指针指着20,而男人的视线还越过车窗一直往外看。
“那边的店,介意陪我一块去买点东西?”
苏霓本想摇头拒绝,可抬起头,正好瞧见了上头的招牌。
那样明显的一个猫爪印。
她又是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四年前的那天,鬼使神差地便点了头,和他并肩朝店里走去。
“左边猫粮右边狗粮,品种都写在货架上,有不确定的可以拿过来问我……”
店员正在收银,手里还抱着一个婴儿,此刻正十分麻利地将钱收妥,再抬起头,便看见了苏霓.
“哎你……”
“你们俩是几年前那对夫妻!对对对,就是带了验孕棒在我这验出怀孕的那对……”
男人走在前头,闻言脚步骤停,眯起的眸缓缓朝两人看去。
“你记得我们?”
“当然啊,这种事谁还能不记得的。何况那一天你在洗手间外头那么凶,让我印象深刻。”
苏霓对她的记忆,却也是同样深刻的。
如今她已经不再穿着以前最爱的森女风,而是改成简便的T恤加牛仔短裤,怀里抱着一个软软的婴孩,瞧着约莫半岁。
“你的孩子?”
“是啊,我儿子,才五个月。因为生他我还关了一阵子门,最近才重新开张,没想到就看见了你们。”
两人寒暄了几句,陆长铭已经提着猫粮走了回来。
苏霓多瞧了一眼,十分熟悉的牌子。
男人已经结完账,左手提着两袋猫粮,右手朝她伸出来,“走吧。”
“两位慢走。”
店主朝苏霓眨了眨眼,却是抽不出手来挥。
寂静的夜里,两人刚踏出门,身后便传来婴儿细细的啼哭声。
店主哄了几声,可不知是因为什么,孩子越哭越夸张。
陆长铭忽的顿住,明明已经快要走到马路上,却忽然回过头。
灯火明亮。
他蹙眉,“小孩子,都这么哭么。”
“嗯,饿了热了冷了渴了或者尿了,都这么哭。找着了原因帮他解决了才能哄好。”
两人说话的时间,孩子便已经止住了啼哭。
她挑眉,“别看水水现在挺乖巧的模样,小时候可闹腾了。常常整夜整夜地哭闹,你说她那么小,饿了渴了也不会说,我就只能靠猜的。先给她检查是不是尿了,没有,再喂奶、喂水、探她是不是热了,还是凉了。”
“最怕的是什么都做完,她仍是哭。”
苏霓下意识想起来,苏淼淼小盆友也是和其他孩子一样的,也有过内热发烧拉肚子各种各样的情况,说不出来,就只会张着小嘴哭。
她低头,手机上是苏淼淼前些日子的自拍照,便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
“她现在还有半夜起床喝水的习惯,快四岁了还是改不掉。”
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