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干脆去摆弄音乐了,片刻后便挑了一首歌曲。
Becauseofyou
Ineverstraytoofarfromthesidewalk
Becauseofyou
IlearnedtoplayonthesafesidesoIdon'tgethurt
女歌手略带沙哑的声音从音响里飘出来,在寂静的夜里撩拨着人心。
苏霓听着那熟悉的旋律,轻靠在椅背上。
忽然就听见他开口。
“你打哪回来?”
“伦敦。”
苏霓有问必答,目光自他开车的手指移到窗外,淡淡地扫过路旁霓虹,思绪飘地很远,却没有多说的意思。
可耳边男人沉郁的音,终究又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几年一直在那边?”
“没。”
苏霓抓了抓发,将垂落至耳边的一缕发丝挽了回去,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便干脆打开窗户,一只手撑在上头。
“一开始去的洛杉矶。在那呆了大半年吧,后来又去了苏黎世,辗转才到的伦敦。”
在洛杉矶,是为了安心生下小姑娘。
孩子出生之后,她那时终于面临了养家糊口的问题。正好桃枝在苏黎世,便一块去了那边。
直到后来定局伦敦。
苏霓抬起头看了看天,没有一丝星光。
她还记得在洛杉矶乡下呆的那阵,天上总是繁星密布,她每天用双脚走遍大半个小镇,等到夕阳西下的时候才回到租下的房子里。
夜里,则从透明的玻璃里和还未出生的苏淼淼一起,看遍整片星辰。
“为什么、会离开海城……”
许久,陆长铭才又开口。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身侧那张好看的脸上,那莹白、精致、在昏暗的光线下有些模糊、却又让他移不开视线的一张脸。
“专心开车,陆先生。”
苏霓自然是注意到了,浅浅的一个笑容回来,略带无奈,“安全第一。”
“嗯。”
没有直接应,但这声淡淡的音却已足够。
很快,黑色宾利出现在那略显老旧的小区外,最后停在一栋单元楼下。
苏霓揉了揉发疼的头,拎着裙子要下车。
“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推了推车门,却没打开。
格外寂静的环境。
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喑哑的声音。
“听说。”
“你是我前妻。”
有些突兀,却又在恍惚中带着一丝确信。
这一路上他似乎都在迟疑,用各式各样的方式试探着。到最后没了法子,选了最直白的一种?
苏霓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许多念头。
然而到最后,却也只是应了两个简短的字。
“是啊。”
是前妻,曾是夫妻,可现在、缘分早尽了。
“抱歉。”
陆长铭忽的有些烦躁,手指在方向盘上来回摩挲着,最后干脆伸到旁边拿了一支烟。
点燃。
淡淡的烟雾便弥漫在整个车厢,他没征询她的意见,只是恍惚看着那张在烟雾下的脸。
有多久了呢。
四年又四个月,他不曾见过这个人,不曾听闻过她任何消息,甚至不敢派人去找。只能任凭那名叫思念的东西在最晦暗的角落里搅弄着心绪,夜夜难眠。
“没必要抱歉呵,我们是和平离婚。”
“她们真不该在你面前提这些,就让你忘了这一切多好。”
不知道不留恋的人,总是最幸福。
曾几何时,苏霓也希望自己能忘得干干净净的,希望那五年、不,是从认识他那一刻起的所有记忆,通通消失干净。
“原因呢?”
“性格不合。”
苏霓淡淡甩下这几个字,清冷的眼又忍不住往陆长铭那边撇去,非要盯着那双眼仔细瞧,仿佛这样就能看透他。
“那么,我对你好么。”
“不好。”
这个答案,却是没有任何犹豫的。
苏霓又敲了敲车门,示意他开锁。
“女人毕竟无法抵抗男人的温柔体贴,你要对我好些,我们就不会……”
真的不会么?
说到一半,反而是苏霓自己不敢相信了。
“算了。”摇摇头,又觉得现在还去想这些,实在是庸人自扰,便干脆地下了车,“都过去了。”
“陆先生。以后我们可能还有再见的机会,希望这件事不会对你造成困扰。”
她刚说完,没去看陆长铭那在烟雾后模模糊糊的脸,便转身朝楼上走去。
二楼灯光一直亮着,苏霓进了楼梯之后脚步便加快不少。
莫名的心慌。
男人坐在车上,霎那间已经分不清心里是因为终究见到她而欣喜,还是因为她刚刚那句“都过去了”而沉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