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带她去哪里?难道她没有行动的自由吗?
“如果你不跟,就没有这些麻烦。”可恶,这个跟屁虫。
“我不跟你,跟谁?不然你放我下来,我马上回日本。”荒木堇赌气的嚷。
她当然可以回日本,但与他失去联络后,还要去哪里找愿意照顾她的人?赤川他们只敢拿她当小姐看,根本不能吵架,也不能到处去玩。
希望他不会真的放她回日本。心口不一的荒木堇暗中祈祷。
“闭嘴,不准说要回日本。”荒木堇的话砸中他心中的地雷,他这才知道因为她,他的心变成危险的地雷区。
可恶,他想把她绑起来,让她哪里也不能去。
明明说不会在意她的,他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连他自己都搞不清这矛盾的心绪了。
“不然要怎样?你说啊!你又不疼我、不替我说话、不让我跳舞,我留在这里做什么?”荒木堇得了便宜还卖乖,把心里的委屈全归咎于他。
她是不用仰赖他啦,但她希望把他变成自己仰赖的人,这样是不是心机很重?管他的,反正她就是要他多疼她。
“你这样还想跳舞?”说到这他就生气,她是今天才刚开始跳舞吗?怎么这些常识都不懂?
“人家”荒木堇就算自知理亏也不愿服输“人家只是跳一下下咦?”她心里突然想到什么。
“什么叫跳一下下,你打算让你的脚废掉吗?脚是舞蹈家的生命,开玩笑也不能这样!”听她这么讲,他简直气急败坏。
“你这么生气,是因为关心我,对不对?”荒木堇甜甜的笑起来“我知道了,你关心我。”
“才不是。”耿玦觉得耳根火辣辣的烧起来。
才不是关心,他可是个冷血杀手,怎么可能去关心任何人?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这件事。
“没关系,我知道你关心我就好了,可是,你会不会爱上我啊?”荒木堇天真的认为,如果他也爱她,她就有更强的理由,不去理会所谓的杀父之仇了。
“不会!”耿玦慌乱的回答。他不可能爱上她,他只是想要她而已,像想要一件家具一样
心里有种莫名情绪涌了上来,他赶紧否决。
不,她只是一件家具而已!
可恶,她怎么能搞得他这么慌乱?一定是他太在乎她了,他要更小心点,不要陷进去了。
“怎么回答得这么干脆啊?难道就不会编个善意的谎言吗?”说荒木堇不受伤、不失望是骗人的,但她才不要相信他的话“我不管,反正你会慢慢爱上我。”
“别瞎扯。”他冷淡的说。他才不要像耿钰那笨蛋,跳到情?锶ァ?br>
“哼。”荒木堇轻哼一声,不高兴的闭上嘴。
女人还是安静点好。耿玦很高兴她终于结束那些让他不知所措的话题。
“到了。”他打开医务室的门,把她放在沙发上。
刺鼻的葯水味冲进鼻端,荒木堇没想到这工作坊里,居然有这么大的医务室。
“必须先把踝骨调整好。”
就在她四处张望的时候,耿玦已经半跪在她前方,以手指按摩她受伤的脚踝。
“忍著点。”
话声才落,一股剧痛猛地往上冲,她的双眼迅速盈满水雾。
“唔”好痛啊,他都不先通知人家的。
荒木堇没有哭爹喊娘,只是紧咬著唇,热泪盈眶的双眼责难地望着罪魁祸首,在心里骂得他狗血淋头。
“再冷敷一下就行了。”他轻拍她的脚,拿小盆子装了些水和冰块,用毛巾沾了冰水,敷在她受伤的脚踝。
荒木堇觉得舒服了点,懒懒地卧在沙发上。
“你是疼我的,对不对?不然不会帮我治疗。”她问,很开心。
他可能是这世上唯一会挂意她受伤的人;可是,他同时也是最会惹她生气的人讨厌,这世上真的没有两全其美。
“别给我惹麻烦。”耿玦顾左右而言他,心里有什么被说中了。
女人都是这样的吗?把疼啊、爱啊的挂在嘴边催眠别人,再和她扯下去,他恐怕要相信真有其事了。
长长的头发披散在她身上与沙发上,佣懒的姿态呈现性感风情,那双明亮的大眼、诱人的芳唇,在在充满惑人魅力。
“又不是我惹麻烦。”荒木堇把嘴嘟得比天高。
算她判断错误,他根本不会站在她这边。
讨厌!
“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把其他的事处理好。”耿玦找来一件毯子,盖在她身上。
她一点都不知道她有多迷人吗?再这样下去,他恐怕会在这里要了她。
“噢。”荒木堇点头。
雹玦走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讨厌,他走得这么快,把别的事看得比她重要,荒木堇开始觉得刚才那种被疼爱的感觉,简直是自欺欺人。
。。
医务室空旷得令人发慌,荒木堇躺不了多久就翻身起来,脚踝虽然还有点痛,但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痛了。
人生以快乐为目的,她才不要被那些讨厌的坏心情淹没呢!
她大剌剌的走出医务室,到处闲晃。
这个地方比外面看起来还大,好像把这栋建筑的同一层楼买来打通似的,外围有一道别的楼层所没有的走廊,以环状贯通每个房间。
“哇,真的好大。”她走走看看,咋舌不已“两间试衣间、三间视听教室、一间大大的阅览室”
阅览室里有好多书报和杂志,架子上陈列各式各样与舞蹈有关的书籍、摄影集、画册。
她兴匆匆地拿下几本,放在一张紫色透明桌上,开始阅读。
才没读几页,就有几个人走进来包围她。
荒木堇抬头一看,是几个穿著韵律装的男舞者。
“你是日本来的荒木堇?”一个长得不错的男子不怀好意的问。
“没错。”
“听说你弄伤了郝丽?”
有人的地方,事情总是传得很快,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荒木堇的身分相事迹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在有心人刻意挑拨下,荒木堇的“恶行”激起了强烈的群众精神、同事爱。
而最大的原因是郝丽是呼声最高的台柱,人人都想巴结。
“这你们最好去问问她。”荒木堇挑挑眉。这又是什么阵仗?全世界的人都把她当敌人了?
现在的人无聊到这么多管闲事?
“任何人都不能在这里撒野或伤人,我们希望你马上离开这里。”类似捍卫家园的气势。
“你们有这种精神,耿玦一定很高兴,如果没事的话,我想继续看我的书。”
她高兴待在这里,不行吗?无聊。
“你”一只手很不客气的擒住她的手臂“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
“男欺女,要不要脸?”荒木堇一个转身,就脱离了那只力道稍嫌不足的手,顺便拍了他一掌,男子居然因此跌开。
“你”男子的脸色铁青,
“我怎样?不服气来追啊。”反正闲著也是闲著,这些人也不可能轻饶她,何不逗逗他们,解解闷?
说著,她窜出阅览室“如果追不上我,就什么都甭说了。”
追不上岂不被她笑掉大牙?几个男人不服气的追出去。
“快来啊!地板这么光滑,你们却跑得这么慢,会笑死人的。”荒木堇简直把那里当练舞场,边跑的同时,边秀出漂亮的舞姿。
真是太过瘾了,幸好她的脚很能撑,幸好她穿的是运动鞋,幸好地板的蜡打得很厚。
“咦?”太过得意忘形的结果,是没发现敌人已经欺近。
突然挥过来的拳头使她脚下一滑,登时失去平衡,整个人扑倒在地上,但随即又往前滑行,躲过一连串的袭击后,又很快的站起来。
“你在打空气喔?”荒木堇不知何时已身在攻击者的背后,右手摸著他的头。
方才那些险状,看起来好像是她刻意安排的精采表演。
后面又有些人欺近,荒木堇机伶地一闪,后面那些来势太猛的人,就那样扑在好不容易转过身来的人身上。
“唉呀,小心点啊。”
荒木堇拍手叫好。太好玩了,早知道这里这么好玩,她就直接住在这里。
“快点起来,再来玩。”那几个人跌成一叠,别说站起来,连动一下都困难,荒木堇用鞋尖挑挑他们,他们却像死鱼一样,动也不动。
“打人,荒木堇打人了。”
荒木堇挑人的动作落到闻声出来瞧瞧情况的女团员眼里,尖叫声立时响彻整栋建筑物,也把附近的团员吸引了过来。
“她踢他们,我亲眼看到了。”
“她把他们踢成那样。”那几个人看起来好惨。
荒木堇马上意识到自己百口莫辩,也就若无其事的挑挑眉,不把那些话当一同事了。
这些人如果不陪她玩,可不可以让开啊?她还有书想看耶。
荒木堇想离开,却被愈来愈多人围住。
“倒在地上做什么?”被噪音引来的耿玦,声音有点寒意。
叫她在医务室休息,她干嘛又跑出来把自己弄得一身汗?可恶,她的脚比刚才更肿了。
他生气,气荒木堇不知爱惜白己。
“老师”那几个人一骨禄地爬起来,站在耿玦面前。
“谁来说说看,你们到底在搞什么?”耿玦挑著眉问。
“我们”那几个人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我们从试衣间出来,她突然从后面把我们推倒,还用力踹我们。”
追不上一个女人,简直丢光祖宗十八代的脸,这件事千万不能说出去。
“喂!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诚实?”荒木堇火冒三丈的跳到他们面前“我几时推倒你们了!”
她完全不敢置信,这些人怎么可以随口扯出这漫天大谎?
“老师,是她在走廊上跑,撞倒我们”那几个人一致露出无辜、受冤的表情。
雹玦看看眼前几名学生和荒木堇,一看就看出谁说的是真话如果只是被推倒,是不会汗流浃背的。
但是依眼前的情况,如果不留情面的当场戳破,这些人在工作坊就待不下去,那么,他下场角色早已敲定的戏,不就开天窗!
“荒木堇,你最好道个歉。”他寒著脸“建议。”
他知道委屈了她,但这是使这件事快点落幕的唯一方法。
“我!道歉!”荒木堇不敢置信的跳起来“错的明明是他们,你要我道歉!”
他到底怎么了?怎么变得如此是非不分?
“叫你道歉就道歉。”耿玦的声音冷硬。
“不要!”荒木堇调开头,坚决的拒绝。
就算胳臂往里弯,也不是这种弯法。
“荒、木、堇。”出奇冰冷的声音,使四周的空气都冻结了。
荒木堇心颤的转过头来,任何人听到这种声音,都会不自觉地恐惧、屈服。
看着他冷硬的线条和坚决的气势,荒木堇感觉背脊升上从未有过的寒意。
荒木堇打颤的脚不自禁地往前移动。
他冷冽的声音像某种无法理解的力量,压迫她的心脏,逼迫她听从。
无比委屈与不平从心底涌上来。她的身子在颤抖,每个细胞都愤怒得要爆炸。
“对”她再怎么不甘心,也难敌心上、身上那股强大的逼迫感“是我错了,对不起!”
她用尽全身的力量大喊,接著拔腿奔离。
懊死、该死、该死!她委屈而愤恨,两串热泪奔湍而下。
“你们几个留下来,其他人仿自己的事去。”耿玦驱散看热闹的人。
人走光了,只剩那几个当事人。
“‘天狼星工作坊’的精神要求是什么?”耿玦突然问。
“诚实的态度、纯洁的心灵。”回答得涸葡定。
“那你们,刚刚做到诚实两个字了吗?”他问,留下长长的沉默。
雹老师知道事实!他只是在团员面前,让他们有台阶下而已!冷汗不约而同地从那几个男人的额上淌下来。
雹玦转身,往方才荒木堇离去的方向狂奔。
她那极痛、极愤怒的表情,揪痛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