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已经白了,显得很虚弱。
他走到苏清悠身后,沉声道:“清悠,我待会用手抱住你的腰,把你举起来,无论你能抓到什么东西,一定要死死抓住,尽可能让自己爬上去。”
“那你呢,你怎么办?”
“等你上去了,拽些枝条捆在一起,把它系在一个坚固的地方,再把它扔下来。我会抓着上来。”
他的手轻轻搭在苏清悠肩头,温柔地,“我相信你。”
苏清悠的鼻子蓦地酸了,她强忍着心头的难受,点点头。
薄誉恒双手握住她的腰。
这算是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
她的腰,细,软,极有手感,若在平时,薄誉恒定然爱不释手,但他此刻只想把她托上去。
“我说到三,会把你举上去,你一定要在那个时候爬上去。”
“一,二,三!”
苏清悠整个人被托了上去,离坑口还有五六公分的距离。
她咬牙,双手朝外面不住地扒拉着,惊喜地抓到什么植物的枝条,“我抓到了!”她大叫。
“紧不紧?”他的声音回荡在坑里,闷闷的。
她使劲拽了拽,“挺紧的,我爬上去了!”
使出了吃奶的劲,她依托这枝条,气喘吁吁地爬了上去。
薄誉恒脸上混着泥水,一双晶亮的眸子紧紧盯着苏清悠,看她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紧接着,又倒抽一口凉气。
他看了看自己的双脚,皮鞋底下,已经不断有血渗了出来。
他皱眉,深深地呼吸着,闭上眼睛,想凭借这样把痛楚减缓点。
天色已经亮了。
苏清悠爬上来,才看到救了自己的是一撮迎春花的枝条。
她定睛四处张望,发现小路的两旁,种满了迎春花。
尽管被风雨摧残,金黄色的小花还不屈地在枝条上绽放。
“抱歉,今天要伤害你们了……”她一边喃喃地抱歉,一边把迎春枝条一条条拽下来,打结,捆绑,“誉恒,你还好吗?”
她埋首,同时不忘问他。
“我没事,你慢慢来。”他沉声说。
估计长度差不多够了,她见到前边两三米处有一株小树,双手撑地,一只手里拿着枝条,慢慢地挪了过去。
腿部的痛直入骨髓,她浑然不觉。
就这样过了会,薄誉恒看到坑外撂下一缕枝条,苏清悠的脸露出来,“誉恒,上来吧!”
薄誉恒点点头,紧紧拽住枝条,一点点地,爬了上来。
他刚上来,片刻也没有耽误,在她身前蹲下,“快上来,我带你看医生,医生的住处应该离这里不远了。”
“不行,你的脚……”
“上来。”他背对着她。尽管温柔,他的声音里没有商量的余地。
苏清悠抿着嘴,攀上他的脖子。
薄誉恒一下子站起来,加上苏清悠,脚底传来的更加钻心的痛,让他差点就仰头倒下去。
“誉恒,放我下来吧……”苏清悠的声音里带了哭腔。
“我没事,吓你呢。”
薄誉恒说着,开始一步步走了过去。
他们离前面的那间平房不过两三百米的距离,可每一步,薄誉恒都感觉是那么的艰难。
苏清悠忍不住回头,看到他踩过的地方,每一个脚印都有红色的血迹,触目惊心。
他感觉到女孩在他肩头轻轻地抽泣,说:“苏清悠,我要你给我讲个故事。”
“你要听什么?”她止住了哭声,认真地问。
“嗯……就,海的女儿吧。”他随便想了一个。
苏清悠讲了起来,“在海底深处,最小的海的女儿有一天救了一个王子,她爱上了那个王子。为了再见到,她去求巫婆,把自己的尾巴换成了人类的脚,可代价是每走一步就像踩在刀尖上一样痛苦。她再次见到王子时,却发现,王子不记得她救过自己了……”
说到这里,苏清悠想了想,“薄誉恒,你是不是觉得,你是那条小美人鱼?”
薄誉恒不过随口让她说个故事,她居然联想到这上面,忍着痛说:“那你不就是那个负心的王子?”
“哪有!我哪里忘记过你呢?”
他们这样一说一答,反而让薄誉恒的痛楚转移了点。
终于到了门口,薄誉恒敲了敲门,一个中年地中海发型的男子开了门。
“请问是医生吗?我们都被玻璃划伤了。”薄誉恒说。
男子震惊地打量他们一眼,“赶紧进来,快坐下,我看看。”
听他的口吻,苏清悠和薄誉恒都松了口气。
一进去,里面果然有几床病床,薄誉恒先小心翼翼地把苏清悠抱到床上,自己才做到另一张床上。
此时,他脸上才露出扭曲的表情——实在是太痛了。
医生给他们分别做了检查,又得知是掉进坑里,骂道:“这群野孩子,天天挖坑等着逮野鸡,野鸡有那么蠢会往里面跳吗……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给你看看啊。”
看到苏清悠的伤口,他表情还挺平静,“嗯,没太深,还好都只伤在腿上。”
可检查薄誉恒的伤时,他的表情就凝重许多,“脚上伤得很重啊,可能都不能走路了……”
苏清悠的大脑嗡了一声,“医生,你说的是真的吗?!”
看到薄誉恒有些低沉,医生也一只皱眉,苏清悠脱口而出:“医生,你一定要治好他!薄誉恒,你别伤心,我养你!”
听到这话,医生和薄誉恒都笑起来。
薄誉恒:“大夫你真配合,我一个眼神你就懂了。”
医生:“哪里哪里!看你们小年轻谈恋爱挺有意思的,哈哈!”
苏清悠:“……”
她暂时不想说话,只是气愤地瞪了薄誉恒一眼。
一只小奶猫突然跑到她身边,温柔地舔起她的脚背。
她惊讶地缩回脚,黄白相间的小奶猫睁着大大的眼睛,朝她走了几步,盯着她看。
“这种小土猫,我们这里...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