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让出了一条路出来。
在离手术台还有一米的时候,凌母忽然停住了,从我的角度恰好能看见她的手指微卷,正在不停地颤抖着。
心里闪过一丝不妙,连忙上前想要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眼前的一幕不禁让我觉得脊背发凉,一阵阵冷汗从毛孔渗出,头皮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抓住一般,发麻发苏。
凌恒被截断的手腕上又接上了一只手掌。准确的说,不是接上的,而是绑上去的,那只手掌在纱布的捆绑下耷拉在他的手上。洁白的纱布源源不断地往外渗出殷红色的血液,耷拉着的手掌还在不停地抽.动着。
就在手术台的另一边,一个满身鲜血的小护士正惊恐地看着自己断了的手腕,她的嗓子已经沙哑到发不出声来,只能不断地喘着气,一张小脸完全没了血色,泛着不正常的苍白。
而她的手腕,不算整齐的切口、湿湿黏黏的创面,泛黄的脓水中渗着点点的血丝。
闪着亮光的手术刀安静地躺在地面,锋利的刀口上斑驳的血迹正清楚地告诉我们刚刚这里发生了一幕如何惨烈的情景。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骇住了,愣愣地看着不可思议的一切,每一个都露出了惊恐的神情,紧闭着嘴不敢出声。
凌恒右手上明显和他粗大的手腕不符的小手掌终于失去了最后的挣扎,白皙的肌肤泛着青黑,僵硬地卡在手术台边。
可能是因为那只手停下了动作,在场的人终于回过了神来。
“止血!先给小梦止血!”站在人群中的一个医生最先从这个噩梦般的现实中清醒过来,大声喊了一句,从一旁拿上止血纱布,脚步颤抖地走到护士面前开始包扎。
我的耳朵边响起了嗡嗡的声音,眼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身体却像是失去了知觉一般,大脑仿佛被纷杂的思绪堵得满满的,像是愈发鼓胀的气球一般即将爆炸,外界的环境似乎都和我隔离了一般。
这时,手术室外忽然进来了一群西装笔挺的人,他们身后跟着好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
“凌太太,我们带着警察来了。”为首的中年男人远远地就对着凌母喊了一句。
凌母的身子颤了一下,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不堪。
“林律师,你......”
眼前的局面对于凌母来说就是一个万丈悬崖,她拉着自己儿子的手往前走,再走一步就要把孩子推下去了。
见到警察来,断了手的护士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顾不得医生正给她进行包扎,猛一下地站了起来,语无伦次地说着:“警察,他......恶魔!魔鬼!他,切断了我的手,绑在自己的手上!”
领头的胖警察眉头一皱,惊觉事情不对,连忙上前查看情况。
刚向前迈了一步,他的脚步就顿住了,眼前诡异的一幕甚至让他不禁倒退了一小步,不过身为警察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压抑住了心中的疑惑和恐惧,稍稍稳了稳身,故作镇定地开口问道:“是你动的手?”
躺在手术台上的凌恒双眼无神地凝视着上方的无影灯,嘴角咧得开开的,身子一抽一抽,不断地发出诡异而又渗人的笑声,看上去早就已不是一个正常人了。
一旁的凌母忽然抓住了警察的手,哭着说:“警官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着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过身就指着我嚷着:“是她,是她这个妖女!我的恒恒本来好好的,和她喝了杯咖啡手就没了,刚才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她也在外面。一定是她,一定是她下了什么妖术!”
周围的人群因为凌母的话全都转过身来看着我,每一个都用一种半信半疑的眼神盯着我,目光里还夹杂着微微的恐惧。
我忽然像是被置入了一个巨大的玻璃缸中一般,眼前的所有人都和我产生了明显的却又看不到的隔阂。
我急急忙忙的摆了摆手,竭力想要证明着什么一般说道:“我什么都没有做,是你儿子非要拉着我去喝咖啡,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的话音刚落,躺在手术台上的凌恒突然就弹起了身来,像是木头玩偶一般身子一动也不动,脖子以上却突然转了九十度,直直的盯着我们的方向。
所有的人都因为他这个动作给吓坏了,纷纷僵在了原地,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突然就抓起了一把手术刀,冲着右手发了狂似地砍去,嘴里念念有词的呢喃着:“弄死他,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