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护士们这才有了动作,将我身上的捆绑给解开了。没了束缚的我,觉得呼吸都顺畅了许多,连带着看着这个精神病院都顺眼了不少。
我细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间医院和我平时见过的寻常医院不同,走道两边的墙全都是软包垫,走廊的前后还摆放着好几盆龟背叶,配着洁白的墙壁显得清新雅致,一点也没有普通医院的那种冰冷。
医生看到了我打量的目光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眼中的玩味更甚了,连看向我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探究。
我跟在那医生后面来到了一间诊室,他随便问了我好几个基础的问题,大概是姓名、年龄、住址、爱好等,又和我聊了很多东西。期间他问几句又低头在文件上写几下,平常的聊天似乎就已经是他诊断的依据了。
因为想要证明自己的正常,刚刚聊天时,我一直都在尽可能地去压抑自己心中的焦躁,但是却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殡仪馆里的班导,他的尸体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火化,他刚刚那样扯着我,就是想让我救他。我既然知道了,怎么能袖手旁观!
一想到这些,我的心情顿时又变得更加着急了一点,但是随即有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还在医院里,唯有证明自己的正常才有可能出去,这么想着我的心情才好像又稍稍平复了一些。
回神时才发现对面的医生似乎已经抬起头盯了我好一会儿,对上我的目光他也不慌不乱的,接着开口道:“据你的老师所说,你在你们班班导的追悼会上阻止工作人员把尸体抬去火化,你还说了他没有死,是吗?”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冷不丁还给我问这么一个问题。我要是照实回答他,岂不是会让他觉得我就是个神经病?若是我撒谎,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这个谎撒下去有用吗?指不定他还觉得是我故意欺骗他,为的就是赶紧离开这里。
这两厢考量,我最后还是决定说出实情。
“我是这么做了,也这么说了。”我顿了一下,注视着他的眼眸问道:“那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医生没有入我的套,而是勾起笑意问道:“你问的是哪一句?”
“每一句。”我直接回答。
医生笑着盖起了文件夹,直面对上我的眼睛:“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和你聊天真的让我有一种像是在围棋博弈的感觉,不知道你会不会围棋?”
“把棋子围在中间吃子的?”我有点怯怯地问了一句,围棋我虽然之前看别人下的时候多了去了,真正看懂却从来没有过。
他微微地点了点头:“我和你聊天的时候要时刻保持注意力,生怕会被你套进套里。”
听他这么说,不知怎么的,我就不自觉就笑了起来:“我怎么会把医生套进套里呢?我不过是一个学生罢了,您这样说真是高估我了。”
“依我看你没什么问题,可以出院。”他顿了一下,眼神瞥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你的老师已经送去火化了,估计你还能赶上他出殡。”
什么?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因为这一句话再一次被点燃。
我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问题,短短不过两个钟头,班导就被送去火化可以出殡了?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骗我的!班导根本没死,他们怎么可以送他去火化!怎么可以!”我好不容易压抑住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如火山喷发一般爆发了,拼命地晃动着医生的手臂大声地哭喊着。
医生脸上突然露出了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一闪即逝的笑容换做了一脸的担忧,着急地对诊室外喊:“来人,这里快来几个人帮忙!给我安定,快点。”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手臂一阵刺痛,随之而来地是从手臂蔓延开来的麻痹感,直到那麻痹感笼罩了全身连带着脑袋都昏昏沉沉地,最后眼前一片漆黑,我陡然间就失去了意识。
等我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精神病院的病床上了,连原本的衣服都换成了这家医院的病号服。
昏迷之前的一切我都回想了起来,不禁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看来救班导这件事估计是没希望了,自己能不能出去还是一件不知道的事情。
我扫视了一眼身处的病房,是一个大开间,三个床位,我在靠天台的最边上这一铺,三个床位都满了人,有一个公用的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