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存尸体,即眼前我们所见的用途。”
田辟疆冲着文君点点头:“文君姑娘亦看出来那火红衫子的女人不是生人了?厉害,只不知用的什么法子?”
他是真好奇,因,眼前看到的那冰块包围中的火红衫子女人,不论怎么看都像一个色泽健康的昏睡中的人,并没有露出死人有的“死相”。何以文君那么笃定她是尸体?
文君点头:“嗯,是这样的,我有黑光肥虫妖兽,故在寻觅活物生机上,有一些异于常人之处。”
田辟疆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顿时记起来了,文君手中荷包里的那砚台和黑光肥虫的确是在对付生机上有一套的,甚至当初在打斗中,还能破去他的符箓禁锢生机手段,端得不是俗流,是他疏忽了。
他立时振奋地想到,今时,与他一块儿来探险的五个美人,可是个个带了厉害的妖兽,而且,按照之前载歌载舞手段和现时文君的表现来看,这几位美人对妖兽的训练和驾驭并非之前在山前他与她们对打时看到的那样肤浅,她们与各自的妖兽之间,显然有一种潜力更大的深度互益,譬如文君从黑光肥虫受益的生机辨别之法……故而,几位美人可能比想象中要强大得多得多,想到这个可能,他对接下来不论遇到什么,愈发充满期待了。
这时,一个问题萦绕在他脑海。
按照几位美人的说法,此禁地乃象笏山庄历代先贤的墓地,眼前所见的女子俨然是死人,却用这种千年寒冰封冻的方式敛葬,则,其他的人亦是用的这种方法?
对此,他心里并不大信,别的不说,单就这眼前的千年寒冰,他内心根本不信以小小的象笏山庄可以拥有多块。
就是眼下见着的这块,怕也是因为象笏山庄靠近东海,得天独厚才运来,暗中必也耗费无数财力和人脉,有一块两块就属极度逆天了,若是诺大一个家族墓地到处都是这种珍稀的东西,那说象笏山庄富可敌国都是轻的,应该是富可横扫列国了。
止住心中的胡思乱想,他忽一扭头,冲着身边几位美人道:“谁愿意同本宫去这千年寒冰上一探究竟,我们要好好看看那被冰封的红衣女子,或许,可解开此禁地之谜。”
几女叽叽喳喳讨论起来,末尾,听文君指派道:“素素和乔一,你二人去吧。”
得了令,素素和乔一,分别放出各自的妖兽。素素乘坐在白毛孔雀上,乔一乘坐在白猿背上,跟着田辟疆一跃,跳上了千年寒冰。
上来后田辟疆才发现文君为什么要指派素素和乔一跟着他来了,因为,这二人不论自身还是她们的妖兽对冰寒都有相当强的忍耐能力,派遣她们上来探秘自然事半功倍。
此番,田辟疆带着两女跳上千年寒冰,怕惊扰了那封冻的红衣女尸,故而只是田辟疆领头打了一柄火把。两女左右依偎着他,紧紧贴着,一起就着闪耀的火光,一点点,一点点朝着红衣女尸靠近过去。
越来越近了。越近一分,田辟疆发现,素素和乔一两女脸上的神色就越发凝重一分,这个细节,让他感觉十分不安。
这种不安不是来自内心的恐惧,而是担忧。
为什么两女这么紧张?他在想这个问题。
他犹在疑虑之中,忽然发觉,本来娴静之极、乘坐在白毛孔雀背上的素素居然一跃跳下来,将保护她不被冰寒侵袭的妖兽“抛”在了一边。
“你……”
他话没说完,旁边,乔一居然也做了同样动作,亦是从白猿背上跳下,也脚踩在了千年寒冰之上。同样将坐骑“抛”在了一边。
“你们……”
接下来,他又看到两女更大胆的动作。
一步步、一寸寸,靠近被封冻的红衣女尸,跪下,伸手去捞她脖颈下的一枚火红玉佩。
两女、两双手、四只手掌,共同托起那玉佩,突然,她们痛哭出声。
“母亲……”
事情发展得太快,田辟疆颇有些措手不及。
素素和乔一的反常举动,让本来安静地在千年寒冰下面等待她们的其他几女亦是按捺不住,均一一跳了上来,看见火红玉佩,集体嚎啕大哭。
在几女抽抽搭搭的哭泣和诉说里,田辟疆终于懂了她们怪异的举动。
原来,这红衣女子,那脖颈上玉佩昭示了她真实的身份,竟然是五位女子死去十九年的母亲风诗氏。
因为千年寒冰的封冻,风诗氏容颜一直保存在死去的那刻,终年不老,亦不见死尸呈现的死相,寒冰封冻了她的容颜,亦极大酝酿了她惨烈死去那刻无尽的悲壮。
她脖子下玉佩名叫五珠佩,本来下方垂了五颗珍珠,在她死后,上官厷虎分给了五个女儿一个一颗,也即后来她们用来贮藏妖丹的法器。
五珠佩是五女唯一知道的,她们与母亲的联系,看见火红的五珠玉佩自然一眼认出来这是他们亲亲的娘……
可惜,她永远沉睡在了这无尽冰寒之中,永不能与她从未谋面的女儿们言笑晏晏,共享天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