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珠被鱼火客抢白得无话可说,接下来,只得闷头跟在她后头,朝发现的石子小径深处行去,一路跃过了溪涧,踩过了岩片,行到一株大柚子树下面,鱼火客忽然笑起来。
“真是一个怪地方,方才,我在前头瞧见了五六月产的杨梅,又在这碰到了初冬才结果的大柚子,你说,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这刻已是午时左右,已入进食的时辰,上官云珠跳起来,伸手攀住大柚子树的一条枝桠,拉下,摘了一个大柚子,从地上拾取一个尖锐的石砾,划开柚子皮,掰开,柚肉露出来,发出馨甜的香气。
此刻,他只是在腰部以下围了一块粗糙的帆布,身材暴露无遗,加上攀柚子树、开柚子大开大合的动作,加之他本就长得面貌清俊,一时间男子气息全然外泄,鱼火客纵然心如止水,毕竟是女子,见了多少有一些害羞。
为掩饰尴尬,她揶揄他道:“有好吃的就一个人独食么,也不分我一半。”
他伸手递过来一半柚子:“这是什么地方,我是不知的。还是想点实际的。我们早食都未吃,现下多少吃点吧。”
他这样好说话,她倒显得有点粗鲁了,忽的一摆手:“和你说着玩呢,我不饿,你自己吃罢。”
言着,兀自走开了,虽然口中说不饿,到路边,看见一片瓜田,劈手她却剁开一只瓜,啃吃起来。
“我只是口渴了嘛。”
她发觉他盯看着她吃瓜的样子,忙不迭解释了一句。
而他,依然斯斯文文吃着他的柚肉,样子真真像个白面书生,也凭的秀气了些。
一甩手将吃了一半的瓜抛落在地,她继续赶路,边道:“我跟你讲哦,这地方与我到过的任何地方都不同,四季水果随处可见,那就说明,此地生机流动并不是按照常理运行,必有诡异。我们接下来小心一点,你呢,紧紧跟在我后面就会没事,遇到什么稀罕事情,也要事先请示我为妙,则能避开危险,确保无虞。”
他吃柚子也已经吃饱,亦扔了手中累赘,附和她道:“知道啦,不是你硬要来,我是无论如何不会一副这糟糕样子就登岛的,这鬼地方,躲还来不及,真想不明白你为何一定要来,对了,你不是说你同僚在此岛?你可发现了他的踪迹?”
鱼火客哪里会不知道时刻寻觅师父的气息,可,入了岛,在生机流动如此紊乱的地方,她那些生机寻觅手段愈发不灵了,去哪里能寻到师父的踪迹?
可她不愿意在上官云珠面前落了面子,敷衍他道:“正找着呢,你急什么。”
小径这时候走到一个转弯的地方,鱼火客步子忽的一顿。
这转弯处,忽然变得狭窄,且左右居然出现了两排栅栏,细看去,栅栏是用藤条绑成,将此小径的转弯处环绕起来,显是为了防止旁边灌木生长蔓延,而淹没了小径。
拨开从栅栏里伸出的茂盛灌木,小径重新延伸出去,尽头,忽的出现一个两层竹楼。
这下,鱼火客和上官云珠都愣住了。
果然有人居住啊!
可,鱼火客忽然伸手朝后一挡,止住了上官云珠要发问的动作。
扭身,她回头冲他说:“小心,这竹楼有古怪!”
他不解地皱着眉头。
她继续解释:“我感觉里面死气沉沉的,怕是有诈,你在这先等我,我近前去察看一番再回来寻你。”
言毕,她快步离去,十几息后,她到了竹楼近前。
竹楼被一个一人高的泥巴围墙围拢在中间,其中空出一个小小的院落,俨然一副田园人家的模样。
然,这仅仅是表象。
在那小径拐弯处,鱼火客已经察觉到这里无半点活人生机迹象,也就是说,在没有靠近竹楼,她就确定竹楼是没人的,或者,没有活人。
“嘎吱”一声,她推开小院木门,入了进去。
三两步后,走到了竹楼下面,竹楼的竹门掩着,并没有木锁。
一般来说,庄稼人户,都会在门上加锁,虽然是木锁,至少可以防止野兽或者爬虫进入,当然,木锁威力有限,通常也仅仅是防君子不能防小人,要毁去,是极容易的。
但家中无人而不上锁,多少有点奇怪,何况是在这样一个孤立的小岛上。
竹楼拔地而起,下面有中空的一个小矮层,不消说,是用来隔绝地底湿气,保持竹楼干燥的。故而,竹楼有矮矮四五级木头搭建的台阶。
鱼火客拾级而上,走到竹门前,推开,她困惑不解地行了进去。
入目,她看见瘆人的一幕。
这是一间两丈见方的竹室,屋子里没什么家具,只不过简单的桌椅置于堂前,颇为简陋。
可,真正不寻常的是,在堂前竹木地板上躺了两具干枯的男尸。都是麻衣粗布长褂装束,十分朴素,也十分奇怪,因为穿得稍多了些。再一个,虽然已经是干尸,也能瞧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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