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在小荆吒肩膀轻轻拍了拍,她现下最害怕的就是小荆吒惊慌中转身就逃,那样,金色大蚺一冲而出朝她二人袭来,只需一卷,就是能阻断他们所有的反抗。
一动不如一静,她现在打心眼里希望大家都保持冷静,她、小荆吒,还有金色大蚺……
小荆吒终是反应过来,慌慌地道:“蛇……好大的蛇……”
春娘道:“别怕,别动!”此外,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小荆吒道:“它会不会冲过来!”
春娘道:“呸呸呸!乌鸦嘴,好好待着,我们暂不动它就不知我们是两个什么了,便是还以为我们是两块大石头呢,一会儿就掉头走了。”
其实她内心根本不信这金色大蚺有这样好讲话,就这样平白放过他们。可这样的情境下她不这样说,又还能怎么说?
小荆吒不大相信地道:“真的吗?”
春娘道:“别说话了,别说话……”她感觉,自己背上,脸上,在这瞬间都是出了一层层的细汗,她已经没有心情去敷衍小荆吒胡乱发出的那些问题了。
“嘶嘶,嘶嘶……”金色大蚺终是探出脑袋朝小荆吒身边靠近过来。
小荆吒吓得脚打颤,毕竟是个小娃娃,声音已带起哭腔:“怎么办,春娘救我,救我……”瞬间恐惧化作泪水从他眼中滚落了下来。
可春娘现下自顾不暇,怎么救他?
不说春娘不愿意救他,就是愿意救,她一个弱女子,不会飞不能打,腾挪闪避还没有他一个小娃娃灵活,近前也是送菜的份,当下只能在身后传话安慰:“你别慌,我看它对你不太感兴趣,许只是闻闻而已。”
真的吗?她内心一点底也没有,想着,这金色大蚺生活在这又烂又臭的沼泽地,平时怕是没什么新鲜吃食的,今次遇到小荆吒这样白白胖胖一个小娃娃,那心情还不是美的妈哭美——美死啦!岂会轻易放过?看它定定地凝神移动过来的模样,显是锁定了她二人,就算先是小荆吒遭殃,后头那瞬息可也就轮着她了,顿时万念俱灰!心中已经暗暗为小荆吒默哀起来。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嘶嘶,嘶嘶……”
金色大蚺猩红的信子喷出阵阵腐臭气。
小荆吒哇哇大哭,他感觉大蛇自沼泽里探出身体,不知不觉已挪移至他脚下,立时,身子忍不住筛糠似的抖动起来。
“啪嗒”一声。就在小荆吒再也无法忍受,于极度惊恐中要瘫软倒地,金色大蚺忽然身子一扭,那要攀爬至小荆吒腿上来的大脑袋猛一缩,竟退回沼泽,缩进深处,尽数藏匿淤泥之中,消失了。
一旁,春娘忙喊道:“快跑!”
她心知,这金色大蚺可能是在淤泥里,尾部受到了什么强烈攻击,吃痛,分\身乏术,自保去了,故离奇地在鲜美食物面前掉头离去。这机会若错过,那就罪该万死了。顿时,忙拉住呆愣的小荆吒转身拐入大弯道,飞也似的逃走了。
甬道里两人擒着火把,火光一闪一闪,随时可能要灭了似的,但他二人顾不得,心中只一个念头,逃命!逢了岔道口,也左右不分,闷头便闯,直跑得二人气喘吁吁,腿酸手软,再无一点体力,这才不得不停下,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眼前甬道里的地面不知何时又变成污水横流的沼泽地。
春娘看一眼,心一惊,暗道:怎么又是沼泽地?一时她愁容满面。现下一不能后退,怕那金色大蚺追击来,二不能从旁边穿过,甬道灌木下是巨石垒砌,无法横穿,三,眼前污水横流的沼泽地面不知深浅,况且,即便是浅浅的水路,可,面对沼泽地他们心中深表畏惧,若里面又冒出一只金色大蚺,那如何是好?
春娘焦急得直跺脚,自怀中取出来墨色木板,盯看着上面纵横交错的银色丝线,瞧了又瞧,没有主意,现下,她因为带小荆吒乱跑了一路,已是分不清楚跑到了这甬道迷阵之具体位置,所以,便是有地图在手,也打不准四向,无法按图索骥。
小荆吒虽胆儿小,好在体力不差,喘息一会儿已恢复过来,蹲坐在了一边,他仰起脖子问道:“春娘,我们不跑了吗?”
春娘道:“没路了。”
小荆吒道:“那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春娘心道,她也想问这个问题呢,问谁去?
没继续和小荆吒废话,她从旁边灌木丛里拔出一根树枝,上前,举火把照了照,用手中树枝在沼泽地面戳了戳,树枝入水不深就见了底,而且硬度并不小。
春娘道:“这可以走的,我们继续赶路。”
言着,拉起在一旁蹲坐的小荆吒,脚踩水渍弥漫的甬道路面朝前方直闯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