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对不起，我来晚了

    “嗯——”

    程安沐用手按了按头，感觉整个脑袋像被一圈铁链捆住了一样，又涨又疼，大脑完全死机，一片混沌。

    程安沐吃力地睁开眼睛，眨了好几下才看清周围的环境，大脑也慢慢开始运转……

    突然涌进鼻尖的灰尘呛得程安沐咳嗽了好几声，一咳嗽扯着头更疼了，程安沐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是被人丢在了地上，地上全是厚厚的灰尘，一看就是很久没人来过的样子。

    程安沐扶着墙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今天这件白色的卫衣算是报废了，先是弄了一袖子血，现在又是一身灰，肯定洗不干净了。

    血？！

    程安沐倏地睁大了眼睛，昏迷之前的事情涌进脑海：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长发女孩，刺鼻的味道，阴狠的男声，Kevin哀求王德伟的声音……程安沐心脏突突地跳了两下，下意识地攥紧了卫衣下摆，白毛衣上又添了两个脏手印。

    程安沐下意识地想找手机，摸了一圈才发现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剩，那些人就连一包纸巾都没给自己留。

    “有没有人！”

    程安沐的声音有些颤抖，但除了隐约传来的回声没有任何人回答她。黑暗陌生的环境让程安沐很不安，此时她宁愿面对迷晕自己的人，哪怕对方穷凶极恶，她也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有人吗——”

    程安沐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夜色里除了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再没有任何声音，安静得可怕。

    程安沐深吸了一口气，嘴巴里念念有词：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程安沐念了遍心经壮胆，终于敢去仔细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地方应该是个废旧工厂之类的，但并没有一些很大型的机器设备，京市这几年城市发展速度很快，倒闭工厂都拆得差不多了，只有三个废旧工厂一直没有动，其中两个是因为产权问题一直不明晰，动工批文一直没有下来，另外一处则是因为以前发生过事故，调查没有进展，拆迁的事情就拖到了现在。

    因为产权问题的两个工厂，一个是锡矿加工厂，一个是服装加工厂，厂房都不会是这个样子，这么说自己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南郊废旧化工场了！

    程安沐腿一软，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居然觉得空气中隐约能闻到化学试剂的味道，让人觉得呼吸困难。

    现在不论是清幽的月光，还是生锈的铁门，漫天的灰尘，或者是那些隐隐绰绰的建筑，空无一人的厂房都已经不可怕了，因为关于这个化工厂，还有更可怕的事情——

    三十年前，这个化工厂在全国的化工产品竞争上还算占有一席之地，但是由于一起事故，整个公司就跟人间蒸发一样，所有产品在全国几乎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公司高层失踪至今，至于在化工厂工作的员工，全部死于那场事故——有毒试剂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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