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回到邪犽身边。“这镜泉国的状况比我想像中还糟。”雾凌拉着邪犽往城门反方向走,一边低声说:“听说早在十八年前,明持王就已不问政事,从那时起,镜泉国内土豪割据,划地为王,彼此伐斗,加上地脉衰退,国土已有一半陷入荒芜了。”
“嗯那城里有人知道明持王下落吗?”邪犽问道,镜泉国内人民如何争斗、国土如何荒芜,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只有早日查出明持王和长夏城的所在,寻回娘亲的魂魄,才是他真正挂心的大事。
“没人知道,”雾凌道:“但是有人说,从这边往北十里处有座石头山,山上有一间祭拜红鼓天王的庙,叫作昭日寺。
很久以前,里头的和尚和明持王往来密切,说不定那儿的人知道明持王现在身在何方。”“哦!太好了,那我们赶快到那间庙里看看!”邪犽精神一振。说完,两人便朝着北方飞去。
差不多就在黄昏时分,邪犽和雾凌找到了石头山,也找到了耸立其上的昭日但可惜的是,那儿早已无人居住了,晚霞映照下的昭日寺屋瓦颓散,除了正厅大殿以外,两侧的旁殿都已经土崩砂解,空留昔日的残影而已。
邪犽双手一推,昭日寺正厅的厚重大门发出“吱呀”一声,往两边退开。映入两人眼中的是堆满尘埃蛛网,一片灰白的大殿,以及神坛上几尊发霉蛀蚀的高大木造神像。正中央象征太阳的红鼓天王塑像虽高及屋梁,但身上颜色斑驳,头也裂了一半。
“哇这下别说是人了,连个鬼都没有吧?”雾凌以袖掩住口鼻,迟迟不愿踏入堆满灰尘的大殿中。
“鬼的话,看来应该有两、三只。”邪犽率先跨过门槛,走进大殿,他一眼便看到神坛旁边的积灰里,躺着两具穿着袈裟的枯骨。
“哥哥,你别吓我。”雾凌听了,皱起眉头,连忙跟在邪犽身后。邪犽大步奔到枯骨旁,左爪划破右手手腕,将鲜血滴在白骨上头。
雾凌先是一惊,但看到两团幽幽鬼火从枯骨里冉冉升起,顿时脸色苍白,抓着邪犽的衣角,动也不敢动地躲在他背后。“你们两个是谁?为什么死在这里?”邪犽对着鬼火喝问。“啊我等乃昭日寺的密法僧。”
鬼火缓缓化身成两道淡蓝人影,其中一人颤声答道:“十八年前,依照师尊天满上人的吩咐,研习梵天招引的密术,岂知“天满上人是个欺世败俗的假道行!竟以我俩信仰不足、法力低微为由,在神坛前痛下毒手,将我等一并击杀!”说话的僧鬼神情悔恨郁愤,咬牙切齿。
“哼!根本是胡说,那假道行只是害怕我等将他和明持王的邪佞妄行公诸于世,欲杀人灭口罢了!”另一只僧鬼怒道。
“你们知道明持王?”邪犽脸色一变,厉声道:“快告诉我那畜生身在何方!”躲在邪犽背后的雾凌一听,也把耳朵从邪犽肩膀上探了出来,但身子还是不敢离开。
“我等丧命已久,身已化为白骨,怎知明持王身在何处?”僧鬼回答“施主又是何人,于明持王有何宿怨?施主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贫僧的魂魄自幽冥地府唤回,显然绝非等闲人物”
“要你管那么多,明持王害死我娘,我要杀他报仇!”邪犽喝道。两只僧鬼听了,面露诧异之色,接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神情一转,显得又惊又疑。
“敢问施主今年贵庚?”僧鬼问道“莫非是十七、八岁?”“我几岁关你屁事?”邪犽怒道:“不知道就算了,凌姐姐,帮我把这庙烧了!”
“施主且慢!”另一僧鬼连忙喊道:“令堂高名莫非是望云氏?”邪犽本已掉头欲走,听见僧鬼这么一说,猛然转回头来。“你为什么知道我娘的名字?”邪犽怒道。“啊真是冤孽,看来天满和明持王的邪术已成了。”僧鬼叹道。
“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可以说清楚一点吗?”雾凌大感怪异,把脸从邪犽背后探出,问道。“女施主,我等所修习之秘术,梵天招引,乃是直接从天界援引神气下凡的奇术。”
僧鬼回答“依古籍所载,若梵天招引大成,则凡人可于一夕之间获得千年道行,若是得道高僧,更是能直接录簿仙籍领神格,与天界众星宿平起平坐,可谓是至高无上的秘法。”
“那跟我娘有什么关系?”邪犽怒道,雾凌连忙搂着他,安抚他失控的情绪。“你们继续说!”雾凌喊道。
“然而天满这假道行,却将梵天招引的秘法任意修改,不但要援引天界神气,甚至连四天星宿都不放过,他利用明持王恋其久逝之妻,伤心悲痛,无法辨明事理之际,谎称能强引天界妖星下凡,还能将明持王的魂魄与妖星元神合一,使明持王具备逆转生死之大能,使其妻自冥府重生。
“听信妖言的明持王遂将灵穴黄泉借予天满,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也要让这邪术成功。
“而明持王之女,秀明公主望云氏,便是施主的生母!”僧鬼们同声叹道“由此观之,邪术已成,天满得逞了。”
“我娘是明持王的女儿?”邪犽大怒“明持王那畜生,竟害死自己的女儿吗?”吼声震天,大殿上梁柱“吱吱”作响。
“那个梵天招引什么的如果成功了,那明持王现在”雾凌虽担心邪犽,但仍继续问道。“恐怕已成了地上的妖星,人间的魔王。”僧鬼们一脸落魄“不论谁都拿他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