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虽然答应伍瑷琳继续回公司上班，但是甄浩泱并不情愿。

    整个人懒洋洋的，坐在他的新办公室里喝咖啡，入口的苦涩让他清醒，刻意不加糖来惩罚自己。

    “为什么不跟她说清楚呢？”自己问自己，甄浩泱却不想回答。

    因为答案很明显。

    他没有她强势，就算她答应把权力交给他，但能不能用还是要看她，门外仍然很热闹，有没有他这个营业部经理的存在，根本无关紧要。

    少了他，世界仍然一样运作，不会因为少了他而停摆。

    他不重要，这个事实伤了他的自尊。

    但他却不能否认。

    因为他不是这块料，逼他做不想做的事根本是个错误，但他却在伍瑷琳的温柔情网之下，把他原先想做的都忘了，只能在这个漂亮的牢房里当个无用的傀儡。

    看着自己的手指，伸开、又握拳，放开、再握拳。

    重复几次握放的动作之后，他掌中只有空气跟莫名的空虚。心里忽然浮现一种想做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的感觉。

    好无奈，却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啊！

    “叩叩！”敲门声。

    “进来！”头也没抬的吩咐着，甄浩泱心想，大概又是秘书拿文件来给他签名吧。每天都是重复这种工作，他觉得自己快变成签名机器了。

    “经理，这是下午开会的资料，执行长要我找你一起去！”进门的是钟欣，她手里抱着一堆档案夹。

    “呃？”没想到伍瑷琳这么讲信用，说到做到。

    “还有，以后营业部的汇报由我跟你提报，王副理暂时调到分公司出差，所以有很多事要麻烦经理了。”钟欣放下文件，笑容可掬。“要请你多多指教，因为以后有很多机会要合作了。”

    “哪里，你辛苦了，合作愉快！”伸出手，跟她一握，这种实在的感觉让甄浩泱振作起来。

    “不客气。我还有事要做，下午两点开会，我跟创业的人约好了，他们很准时，这些文件你看一下，有什么问题再问我吧。我先出去做事了！”钟欣准备出门。

    “嗯谢谢你。”甄浩泱不知该怎么说，暂时脑海只有这句话。

    “哪里。”钟欣离开了。

    看着那一大叠堆起来的文件，甄浩泱不以为苦，马上开工。

    有事做的感觉真好！

    现在的甄浩泱，心情就像上了油的齿轮，他的马达现在才要开始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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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钟欣的提醒跟伍瑷琳的授权，甄浩泱很快就进入状况，对他的新工作驾轻就熟。

    “以上的报告，不知道各位有没有什么问题？”跟客户汇报，甄浩泱的自信日益增加，看起来更像一个标准的营业部经理了。

    “没有了！都被你说完了！看来这门生意，我们就只等着签约而已。”客户满意地说。

    “您太客气了。对了！都中午了，要不要吃个饭再谈签约的细则呢？”钟欣打蛇随棍上。

    “不用了，我还有事，合约就送到公司来吧。”

    “那我们送你下楼。”钟欣跟甄浩泱送佛送上天，跟大客户相谈甚欢的送到伍氏楼下。看到车尘远扬，两人才松了口气。

    “去吃饭好不好？”钟欣说。

    “好主意！”甄浩泱同意。

    来到附近的餐厅，两人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等到点餐的服务生离开，两人才真正放松下来。

    “give me five！”钟欣跟甄浩泱击掌，相视而笑。

    “看不出来你这么行耶！学长！”钟欣说。

    “你也不赖呀！”甄浩泱扯开领带，转转脖子。“呼！没想到这笔生意这么顺利，真亏了你的功课做得好！”“呵呵，我们就不要这样夸来夸去了，怪不好意思的。”钟欣的脸红通通，芳心因为他的夸奖而怦然不已。

    “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很不错，十八般武艺皆全，当你的男朋友一定很幸福！不过你最近都跟着我加班，没日没夜的，不会害你们没时间约会吧？”甄浩泱笑说。

    “我没有男朋友啦！”钟欣连忙撇清。

    “不会吧！你的条件这么好，还是你眼光太高不理人家呀？”甄浩泱不相信，不忘打趣道。“公司里稍微有点姿色的都死会了，像你这样的美女没人追，那些工程师的眼睛又不是瞎了。”

    “我说真的！”钟欣还想争辩，这时服务生送菜来，才打断她的抗议。

    吃到一半，甄浩泱的手机响起来。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他偏过头，接起电话。“喂我是甄浩泱哦，我正在吃饭，对还有钟欣，你在哪里？好呀！过来一起吃，我们才刚吃。对，楼下的餐厅，你要不要我先替你点菜？好，那你下来吧。”

    挂上电话，甄浩泱对上钟欣的视线。

    “小琳打来的，她也还没吃，一起坐没问题吧？”

    “当然。”钟欣微笑，但是心里还有个疑惑解不开。“有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不过我不晓得该不该问？”

    “什么事？”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甄浩泱好奇起来。

    “你跟执行长我是说你们在一起了吗？”钟欣觉得自己问得很笨，但是她又挥不去那种感觉。

    呆了半晌，才明白她问的是什么，甄浩泱想了想才点头。“嗯，她是我的女朋友。”

    “哦是哦。”顿时失落感袭上心头。怎么又是这样呢？为什么她喜欢的男人喜欢的都不是她，而是伍瑷琳“可恶！”钟欣恨恨地说。

    “你说什么？”低头看菜单的甄浩泱这时才抬头问。

    “没事。”钟欣露出笑容，回复她原来的样子，看不出她刚才凶神恶煞的脸孔。“很少看你们在公司一起出现，保密得很紧哦！”“嗯，我们比较低调。”甄浩泱叫来侍者，替伍瑷琳点了她喜欢的菜。

    看着他点菜，钟欣心里百感交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忽然觉得自己好委屈，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她喜欢的男人都会喜欢伍瑷琳，她都是扮演失败者的角色，太不公平了！

    不一会儿，伍瑷琳来了。“嗨！钟欣。”

    “嗨！”钟欣有点无精打采。

    “替我点了吗？”伍瑷琳坐在甄浩泱身边，对着他笑。

    “点了，你喜欢的局烤海鲜饭。”

    甄浩泱习惯她的靠近，两人的亲昵自然而然，但看在钟欣的眼中，却如同针刺般碍眼。

    “我好饿，不管，你那份先给我吃！”伍瑷琳抢过甄浩泱的汤匙，拿起他的牛脯饭就是一口。

    “你小心呛着了！”甄浩泱也不以为忤，反而觉得她这样很可爱。

    但在钟欣看来，却像伍瑷琳故意示威给她看。

    “我吃饱了，待会还有事，我先走了。”钟欣觉得自己待不下去了，她怕再看着他们两人卿卿我我的样子，难保她不会气得爆血管。

    “哦那公司见。”甄浩泱也没留她。

    他那无所谓的态度让钟欣更难受，离开的脚步更快。

    看着钟欣那盘没动过的食物，再看看甄浩泱的反应，伍瑷琳满意地微笑起来。

    不要给男人偷腥的机会，就算是好朋友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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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当事人没什么感觉，但是旁观者清。

    甄浩泱、伍瑷琳、钟欣的三角关系已经成为现在伍氏的新八卦，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

    身为执行长的伍瑷琳不时在营业部出现，频频对甄浩泱嘘寒问暖，还有钟欣跟甄浩泱这对工作上的拍档公开出双入对，到底他会选谁，这已经成为公司里的热门新闻了。

    而两个女主角都各有千秋。论家世，伍瑷琳是未来伍氏的接班人，钟欣也不遑多让，她哥哥是钟氏的当家，选谁都是未来的驸马爷。论才华，伍瑷琳的学历跟工作表现足够当上杰出女青年了，但钟欣多了分亲和力，她的人缘好到连扫厕所的欧巴桑她都叫得出名字。

    两个女人都是才色兼备的美人儿，公司里的男人无不对甄浩泱的好运恨得牙痒痒的。

    不过男主角甄浩泱却对这种情况一无所知，还以为是因为他的工作表现好，所以对大家的关注认为是理所当然。

    只是他也察觉到一点，最近他的身边只见到这两个女人，跟同事或是朋友的互动慢慢减少，生活里除了工作以外，好像少了点什么

    播通公司内线，今天正好没有工作，他打电话想找伍瑷琳一起吃饭。“小琳，我是浩泱，你还在忙吗？”

    “嗯今天要加班。有什么事吗？”伍瑷琳说。

    “那你忙好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吃饭就好了，要不要我替你带便当？”关心她的健康，甄浩泱体贴地问。

    “我会吃饭的，放心，我有会要开，不陪你聊了，拜！”电话中送出飞吻，伍瑷琳挂上电话。

    甄浩泱叹口气，走出办公室。没看到钟欣的身影，看来今天真的要一个人吃晚餐了。

    这难得的空闲让他有点茫然，下了班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走进停车场，正好遇到一个好久不见的人。

    “小霍？”看到兄弟，他有些惊讶，一时反应不过来。

    “嗨！好久不见。”霍　霆大方打招呼。“刚下班？”

    “对呀，你的车怎么了？”甄浩泱看着霍霰霆那一台全黑bmw，车头盖打开，看起来像有点问题。

    “引擎怪怪的，刚打电话叫人来修了。”霍　霆手一摊，无奈地说。

    “要去哪，让我送你一程吧。”甄浩泱说。

    “也好，那就先谢了。我把车匙寄管理处，麻烦你了。”霍　霆上了车。

    甄浩泱一打方向盘，车子转出公司大楼，边开车边聊天。

    “最近在忙什么，都没在公司遇见你。”

    “没事呀，是你比较忙吧，最近成交好几笔大case，不像我闲到要发霉了！”霍　霆老实说。

    “你？别开玩笑了！平时你忙到五六个分身都不够呢！”甄浩泱大奇，以前霍　霆当执行长的时候，有个外号叫7—11，根本是二十四小时都在工作的狂人，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怎么会有空？

    “呵，总要换人休息嘛。对了，待会我跟小龙他们约好吃饭，要不要一起来？兄弟们很久没一起聚聚了。”霍　霆倒没有多说，把话题换个方向。

    “也好，真是很久没见了。”升职之后，除了他还留在总公司之外，所有人都调离原职。

    花绮龙跟程彦　就到分公司去开疆辟土，霍霰霆则是变成董事特助，伍瑞琛则是转任研发工作，表面上都是升职，但是细想就觉得有点刻意，把这些人调开的目的，好像要把甄浩泱孤立似的。

    不过甄浩泱没想那么多，一心只为兄弟的相聚而期待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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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常来的酒吧里，看着门口弯曲的粉色霓虹灯管绕成maze这四个英文字，镶在灰色的石墙上。

    “maze。”他默念，才恍然，原来这间酒吧是一座“迷宫”专门收留在情感中迷路的人们。

    “看什么？”霍　霆问。

    收回视线，甄浩泱回神道：“没有，只是有点累。”

    “会累是当然的嘛，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齐人之福不好享咩！”程彦　补上一句。

    “不会说话就少说话！”花绮龙踹他一脚，希望程彦　闭嘴。

    “我又没说错，干嘛踢我？”程彦　问过旋风腿，委屈地说。

    “你们在说什么？”甄浩泱听得一头雾水。

    “没事、没事！”花绮龙干笑道，换个话题。“怎么小伍没来？老四你没有叫他吗？”

    “有呀！不过他今天会晚点到，因为今天有烛光晚餐咩！”程彦　嘿嘿笑，暗示伍瑞琛今天又被拉去吃“相亲”大餐了。“真奇怪，干妈为什么老是急着把小伍销出去呀？”

    “大概是希望他传宗接代吧。你也知道，他们家三兄妹，最听话最乖的也只有小伍呀。其他两个干妈管不动也不敢管，只有小伍任她捏圆揉扁的，她不把握机会才有鬼咧！”花绮龙分析道。

    “不过现在小伍的压力应该比较小了，因为大哥你要是跟小琳结婚的话，她就可以准备抱外孙了呀！”霍　霆笑说。

    “说到哪去了！”甄浩泱摇头。

    “不过话说回来，大哥你也三十了，现在身旁又有佳人相伴，怎么不考虑终身大事呢？”花绮龙问。

    才刚要回答，甄浩泱的话却被程彦　抢先。“老二你这话就说错了，你怎么知道大哥一定要娶小琳呢？”

    “呃”甄浩泱呆住了，看着程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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