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流云站在门前静默了许久,听着蝶舞时而开怀时而流泪的讲述着一个个东拼西凑的故事。
纵然每一个故事都不尽完整,纵然每一个故事都简短乏味,却依然让人感到心酸,那是一个少女,初识爱情的滋味。
北流云掀开门帘,缓缓走了进去。
床边的蝶舞回过头来看向来人,脸上的泪痕未干,却满眼警戒的站起身挡在了北流海面前:“你怎么会到这来?”
北流云的目光落在蝶舞身上,一身红色的纱裙像天边的虹,纵然有些憔悴,却依旧让人感到鲜活旺盛的生命,在尘土和磨难中滚打盛开,褪去青涩,骄傲任性,却越发动人眇。
这些日子,北流海一直昏迷不醒,蝶舞便一直守在他身边,可以说是不离半步,纵是香江王也没有丝毫办法,只能任由她胡来。
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刚刚被冲洗过的眸子晶亮,蝶舞看向北流云的目光中带着不解。
她并不蠢钝,北流海昏迷的这些日子,这个男人的地位却是越发稳固,可偏生他同洛妃的那些事被发现,以至于北燕帝册立北流海为太子。
她不能不怀疑,眼前的男人对着北流海是否心存歹意。
北流云幽幽开口道:“你打算让他这么继续睡下去?”
蝶舞蹙起眉头,对北流云的话有些不解:“你能让他醒来?”
“四哥睡了这么久,倒是安享太平,总归不能让他一直这般清闲下去。”
蝶舞转身看了看床上沉睡的男人,犹豫了一瞬开口道:“我不相信你。”
“若是我要杀他早在围猎的时候就动手了,何必再救他回来!”北流云的眸中闪过一抹凉薄。
蝶舞心头升起一抹冷意,却记得当初父亲说的话,若非是北流云为他灌注真气,只怕北流海根本不会撑到现在。
犹豫了一瞬,蝶舞让开了身子,北流云放轻步子走到了床边。
床上的男人双眸紧闭,棱角分明仿若刀削,神态祥和少了几分往日的凌厉,睡的安稳,让人不忍惊扰。
“出去。”北流云淡声开口。
蝶舞一愣,却没有动作:“我不会..”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北流云浅淡的眸子落在了蝶舞身上,蝶舞心头一凛,无端的生出几分惧意。
看了看床上沉睡的北流海,蝶舞转身走了出去,只是却没有走远,而是就站在了门外。
北流云知晓她站在那里,却没有再次开口。
固然他对她有几分欣赏,可不代表就会对她纵容,于他而言,这天下只有洛洛和除了洛洛之外的人,若是必要,他一样会毫不犹豫的拧断她的脖子!
收回心思,目光扫过衣衫整齐,一丝不苟的北流海,北流云轻声道:“四哥,是我欠你的。”
床上的男人依旧一动不动,对于外界没有丝毫的反应,仿佛陷入一个美好的世界。
北流云攥紧了拳头,纵然努力压抑着,声音却依旧颤抖:“北流海,我没有保护好洛洛,让她被皇帝毒打,脸肿了,一只脚也断了,背上一条一尺多长的红印子,还险些被皇帝凌辱...”
门外的蝶舞背靠在门上,闭着双眼,静静的听着屋内的动静。
这些日子,纵然她同他讲了千百句话,却始终没有提及那个女人。
她讨厌她,因为她是皇帝的女人,也因为她早已同北流云在一起,更因为他爱她,而她不爱她。
可是纵然讨厌,她却也不会去否定她的魅力,她始终相信,一个能够独占帝宠,得到两位皇子竞相追捧的女人,必定有着她的过人之处,可是纵然如此,却也改变不了她讨厌她的事实。
北流云面色沉寂如水,一双眸子却没有想象的那般平静,每每回想起那日,她无助的泪水便一点点灼烧着她的心,那满身的青紫是他无能的证明。
“后来我寻了名医帮她将脚骨接上,为她换了伤药,可是因为她在牢中太久,脾胃受损,吃什么吐什么,虚弱不已。”北流云继续开口,楚洛衣吃些白粥都会呕吐个不停的场景历历在目。
床上的人似有所感,一根食指轻轻的颤动起来。
北流云并没有察觉,而是继续道:“如今我与洛洛之事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人人痛骂洛洛祸国妖女,淫 乱不堪,皇帝知晓我与她之事,眼下...眼下正要于乾元殿处死洛洛...”
蝶舞不敢置信的看向里间,对于朝中之事,她的消息并不灵通,她知道洛妃同北流云私通之事,却没想到北燕帝竟要处死她!
北流云放轻了声音,声音中满是犹豫和彷徨:“四哥,告诉我,该怎么做?若是此刻逼宫造反,只怕这辈子我都要背上谋反的罪名,洛洛想要的一切只怕我再也给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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