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的手,只是沉默。
北流云紧紧握住握在手心柔软的小手,仿佛要捏碎每一寸骨头。
要什么时候他才能公然宣布她属于他,要什么时候他才能无所顾忌的将她放在心尖之上,又要什么时候他才能像北燕帝一样,将所有美好的东西亲手给她,而不是现在这样,除去这触碰带来的真实,丝毫感受不到他属于自己。
他恨,他恨那个男人能给她的一切,他却不能!
扯过她的手腕,拦腰将楚洛衣抱起,跃过晶莹剔透的珠帘,大步走向里间的床榻。
粗暴的吻一点点落下来,连空气都变得不安和躁动起来,带着让人心悸的压抑和绝望。
掠夺,似乎只剩下掠夺。
楚洛衣心头一沉,看着那双失控至泛红的眸子,无端的生出几分惧意,想要将他推开,北流云却已经将她的手牢牢扣住,竟逼得她不得动弹分毫。
尖细的指甲扣入他的手腕,带出点点血迹,北流云却好似察觉不到一般,无动于衷。
楚洛衣不可抑制的轻颤起来,她从未低估过面前的男人,可是面对着此刻的他,却仍然是不可抑制的心悸。
他总说他看不懂她,可是她又何时看懂过他?
见着挣脱不开,楚洛衣紧紧的合上双眼,身子绷得像是一柄长弓。
楚洛衣轻阖上眸子,只觉得唇瓣被啃噬的一片火热。
一夜的索求无度,旖旎之中带着淡淡的苦涩,女子眼角的泪珠,男人眼底深处的绝望,终将消弭于这无边月色。
直到楚洛衣深深睡去,北流云缓缓睁开那双凉薄的眸子,轻轻捋顺她柔软的发丝,手指反复摩挲着她的脊背,洛洛,你可知我在这惴惴不安中快要疯了,你可知我在你那终日沉寂的眸子里快要崩溃,你可知我在你那凉薄的唇瓣下几乎绝望。
月色透过窗子,照射在水晶珠帘之上,折射的月光打在地上,化成斑斑点点,夜色如水,泛起淡淡涟漪。
北流云眼中闪过一抹痛意,很淡,却让人觉得很疼。
似乎只有她紧紧依偎在自己怀中,他才会感到一丝安稳,可即便是如此,他也依旧会觉得这是一个美梦,终有一日梦醒,一切烟消云散。
楚洛衣的手搁在他的胸口,昏昏沉沉中察觉到他滑动在自己背上的手轻道:“不早了,早点歇息吧。”
“嗯。”北流云看了看怀中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也随着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楚洛衣在混沌中轻道,不要问她爱谁,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甚至于她会怀疑,这世间是否有一种叫做,爱情的东西。
若说对面前的男人,也许爱着。
只是,她的爱太脆弱,经不起风吹雨打,日晒雨淋,亦是没勇气甘苦与共,她的爱很轻很轻,一不小心,便是她想要修补,却也修补不好,北流云,若我爱你,你是否会把这爱好好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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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楚洛衣还未醒来,小六子便开始敲门:“主子,王公公来了。”
楚洛衣蹙着眉头醒来,脸色有些难看,昨夜折腾到很晚,天才刚亮,不知北燕帝到底要干什么?
睁开眼时,身旁的人已经不见了,床边还有着温度,想来也是刚走不久。
穿好衣服,打开门,王公公带着几名宫婢,手捧着一件精美的华服还有一些头面:“洛妃娘娘,奴才奉陛下之命,将这些东西交给洛妃娘娘,今日设宴款待四国,作为饯别之宴,还请娘娘今日务必着此盛装出席。”
“不知可是有什么事?”
“娘娘放心,是好事。”
楚洛衣点了点头,金镯银环几人将东西接过后,王公公便带着人离开了。
“宫内可有什么消息?”楚洛衣坐在梳妆台前,金镯为她打理着发丝。
小六子躬身道:“听尚宫局传来的消息,这些东西从娘娘狩猎遇险归来时,陛下便命人准备了。”
看着桌子上一件件碎裂的玉器,楚洛衣拿起完好的金扇银丝步摇,戴在了发髻之上。
银环小心的为楚洛衣上了脂粉,点点闪烁的金色,淡淡的脂粉色,香气缭绕。
一身极地华服,一双金丝玉履,一个美人天成,一个乱世传奇。
待到一切收拾妥当,楚洛衣缓缓走出了洛月宫,一顶香气缭绕,铃铛作响的彩凤软轿,停在洛月宫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