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衣转过头,黝黑的眸子仿佛穿过亘古长空,如东海龙王的定海神针一般,悍然而起,渐渐的,搅动这郁郁河山,直至天翻地覆。
轻雪眼中闪过一抹兴奋,洛妃娘娘是么?你躲不掉的,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几分能耐姐!
两道目光在空中激烈的撞射着,所迸发出的火光让大殿里的骄奢都变得黯然。
最终,西凉和金铭的比试结束,西凉公主气喘吁吁,却终是得胜。
而那两道未曾离去的目光,最终由楚洛衣的勾唇一笑,在空中炸开,消弭于无声处。
王公公上前一步道:“下一场,洛妃娘娘对南昭太子妃。”
楚洛衣缓缓走下玉阶,轻雪则早先一步站在了大殿正中的比试处,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兴奋之光,而手中所拿正是一条三十六节蛇骨鞭。
仅仅是狰狞阴恻的模样,就不知让多少女眷噤若寒蝉。
楚洛衣越过兵器架,缓缓走向轻雪,她不得不承认,这一刻的轻雪很美,美的极致,美的妖娆,美目流转似狐媚,胸前汹涌似海浪,腰肢盈盈如水蛇,好一个人面兽心的狐狸精!
北流海的眼中闪过一抹忧心,轻雪在南昭虽是近两年来才变得声名远播,不过他却知道,轻雪自小便参与征战,更是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好鞭法,只怕是...
“洛妃娘娘不用挑选兵器么?本宫奉劝娘娘,还是挑支顺手的兵器才是,以免有人说本宫胜之不武。”轻雪笑道。
“不必了。”
北流云修长的手指缓缓晃动着手中的白玉镶金的酒樽,里面紫红色的液体沿着杯沿四处起伏着,而后杯壁上留下浅浅的紫红色的水珠。
苏公公站在一旁咽了口吐沫,看着那紫红色的液体一次次溢至杯盏的边缘,悬然欲出,一颗心就随着紧紧的提起,而随着液体的回落,又再次缓缓落下,提起,落下,提起,再落下...
苏公公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燥的唇,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似都承受不住这般强烈的刺激。
只是,北流云一直神色淡淡,酒樽中的液体从始至终未曾洒落一滴,如果苏公公心细一些,甚至可以发现那些液体每次轮转的轨迹,竟然不差分毫。
“苏公公。”
淡淡的轻唤,带着一丝慵懒,却让苏公公浑身一哆嗦,一身冷汗:“奴才在。”
一旁的徒弟摆着口型,师父,刚才主子叫了你两次,你再想什么呢?
你这猴崽子,主子叫我,你怎的也不知提醒。
小徒弟冤枉道,我拿着胳膊撞了您几下,还被主子扫了一眼,吓出一身冷汗呢。
“你看着酒樽如何?”
苏公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正犹豫着,北流云再次道:“你说,这场比试,洛洛和陈轻雪谁会赢?”
苏公公被这两个不找边际的问题惊出了一身冷汗,不过洛洛和陈轻雪这两个称呼他却是听的清楚,孰轻孰重还是可以一下子分辨出的。
“奴才...奴才认为..奴才认为是洛妃娘娘赢。”
北流云手上的动作一顿,酒樽中的紫红色液体也渐渐平稳下来。
苏公公额上冒下两串汗珠,心想着既然九殿下在意洛妃娘娘,猜她赢总是没?错的吧。
“猜错了,你就把它吞下去。”
北流云将酒樽放在松枝香案上,圆润的指甲轻弹了弹白玉镶金的酒樽,发出清脆的声响,目光转向乾元殿中央。
苏公公面色一白,险些昏厥过去,这若是吞了这白玉和金,他..他这条老命怕是....怕是就...
一旁的小太监搀住在风中颤颤巍巍的苏公公,目光投向大殿中央。
苏公公紧张不已,洛妃娘娘,您可一定要赢啊,老奴...老奴可还没活够啊...
“好大的口气!”
轻雪不明白为何这所谓的洛妃娘娘会如此淡定,不过从之前的比试,她可以肯定,这洛妃的内力不过尔尔,她定是要她颜面扫地!
一时间,不少人纷纷低声议论着,毕竟这轻雪的声明在这两年还是响的很的。
“本宫想轻雪太子妃是误会了,并非本宫狂妄,而是本宫自知不是对手,前来认输罢了。”
楚洛衣的声音淡淡的,在风中飘散开来,像是年岁最久的陈酿,一点点浸润着心脾。
轻雪的脸瞬间就扭曲了起来,她说什么!她说前来认输?
楚洛衣不再看轻雪的神色,转身走回玉阶之上,北燕帝这时开口道:“刚刚洛妃就同朕说过这一关,她怕是有心无力啊,不过为了表达对诸位英豪的尊重,洛妃还是决定亲自登场认输才能显出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