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色难看至极,只觉得无比羞辱,一口血喷出,衣衫残破,再加上脸上的三道血痕,竟是说不出的狼狈,回头如恶狼般注视着北流云。
北流云似有所感,一面同欧阳千城交手,再次不忘回头对轻雪道:“其实也不是很大,比我娘子差的远了,你那画里有掺水的成分哦..”
城楼下的百姓顺着男子的声音,再次不要命的朝着轻雪的胸前看去。
“似乎真的没有画上的大..”
“不知道摸起来比春香楼的姑娘有什么不同..也不知太子殿下是不是真的不能满足轻雪姑娘。”
“若是太子殿下尺寸不行,我倒是愿意效劳。”
城楼下的男子们一时间纷纷讨论起欧阳千城和轻雪的房事,而女子们则心中不悦。
“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当我们北燕的太子妃,莫不是所谓的上阵杀敌,都是将胸脯一露?”
“我看就是如此,只要她这衣服一脱,我南昭能一统天下..”
“哎,真是把我们南昭的脸都丢尽了..作孽啊..”
轻雪气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再次喷出一口血来,整个人险些从半空中摔落,一手捂住自己胸口,快速撤出,一跃而下,落荒而逃。
楚洛衣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就是百姓,最单纯善良,却也最愚蠢无知的百姓。
虽然她不知道为何两年后,欧阳千城才册封陈轻雪为太子妃,不过不管怎么样,经此一闹,轻雪的太子妃之位似乎保不住了,只怕她胸前的二两肉,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天水。
陈轻雪,我回来了!
城楼下发出一片片哄笑,各种声音不绝于耳,楚洛衣回过神来,想起北流云曾摁在自己胸口的血手印,忍不住骂了声无赖!
回过头,却正瞧见欧阳千城的七星宝剑没入北流云的腰腹。
“不!”
楚洛衣瞳孔骤缩,飞身而上,奈何内力的差距如今绝非是一星半点。
欧阳千城神色不变,七星宝剑却已经贯入北流云腰身,而未曾急着拔出。
一众黑色斗笠的黑衣人,也纷纷大惊道:“少主!”
北流云嘴角流出殷红的血迹,染红了那花瓣般的薄唇,凭添了丝丝诡异。
欧阳千城褐色的瞳孔平静无波,却淡藏着丝丝可笑的怜悯栎。
“不自量力。”
北流云缓缓抬手,象鼻古月刀在修长的手指中飞速旋转,绽放成一朵金色的曼陀罗花。
欧阳千城正欲抽刀而出,北流云的另一只手却牢牢摁住了插在自己腰间的七星宝剑讣。
欧阳千城一愣,北流云手中的象鼻古月刀已经略过欧阳千城的头顶。
一阵凉风带过,欧阳千城以为北流云意图削下他的头颈,侧身躲过,象鼻古月刀在他头顶掠过,让他说不出哪里怪异。
古月刀从欧阳千城身后绕回,因着两人距离极近,再加上他一直未曾松开七星宝剑的刀柄,兜转了一圈的古月刀,带起凌厉的刀锋,削落了他一地的发丝。
欧阳千城神色不变,欲将宝剑抽出,北流云却不肯随了他的意,始终压制着他不肯松手,徒手紧握七星宝剑,剑柄处的倒刺瞬间将他的手掌刺的血肉模糊。
欧阳千城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手中的长剑在北流云的身体里蹿动着,北流云的嘴角再次涌出一汪血迹,海蓝色的华服上瞬间绽放出一朵朵血莲。
伤口处蔓延出的鲜血,顺着宝剑的凹槽,将两只手包围,鲜血顺着指缝流淌而下,消失在夜色里。
看着迟迟不肯放手的北流云,欧阳千城眼中闪过一抹错愕。
他是疯了不成!这样下去,根本讨不到丝毫好处!
就在迟疑的片刻,北流云手中的古月刀再次转动起来,翻飞之下,直奔欧阳千城头顶。
欧阳千城闪身躲过,几个交手下来,微喘着粗气,虽然眼下情形对他有利,可是这一手古月弯刀却也步步紧逼,将他逼得异常凌乱。
交手几个回合下来,欧阳千城身上只有几道轻微的刀伤,衣襟虽然有些凌乱,可比起几乎要血流成河的北流云,不知要好上多少。
褐色的瞳孔,同那双琉璃色眸子相对,清楚的瞧见对方眼中的讥讽和淡漠,北流云唇角勾起一抹轻笑,天上的月瞬间羞红了脸,欧阳千城微微蹙眉,竟是有些摸不透他到底要干什么。
眼下他以命相搏,却根本伤不到他分毫,他到底要做什么!
楚洛衣看着那从腰腹一直蔓延至衣摆的血迹,只觉得血液仿佛凝固起来,那海蓝色的长袍被染成了黑红交错的诡异图纹。
拔凉的指尖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失神半晌后,才轻颤着缓缓抬起。
反手抽出一只银箭,耗尽内力,纵身跃起,几个跳跃之间,楚洛衣已经立于最高的屋檐之上,仿佛这满身的本事,终在这一刻透支出来。
漆黑的斗篷随着女子的跳跃好似漂亮的鱼尾,在夜色下留出一道痕迹,让人移不开眼。
拉弓,搭箭。
楚洛衣侧身瞄准了欧阳千城的背影,整个身子绷的笔弓弦还紧,风一吹,黑色的斗篷紧紧贴合在女子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城楼下的百姓看着屋檐上的黑色身影,有些失神,一身堪比乌墨的漆黑,几乎融入黑夜,却偏生能凝聚这皓月之光,让人移不开眼。
凛冽的寒风吹的楚洛衣手指生疼,她却稳若磐石,紧紧绷着弓弦,手臂端起,纹丝不动。
发丝打在脸上,平添几分魅惑。
欧阳千城有所惊觉,快速调换了自己同北流云的位置,让北流云阻断了楚洛衣的攻击。
心中却忍不住想起曾经那手执弯弓的红衣女子,心有些下沉。
目光越过北流云,落在楚洛衣身上,仿佛想要透过那白玉面具,看清下面的那张容颜。
楚洛衣搭好的银箭,因为北流云的存在,迟迟没有放出,紧绷的弓弦,被狂风吹的呜呜作响,似乎发出不满的抗议。
隔着尖锐的箭芒,在夜色中,两双眸子相对,掀起惊涛骇浪。
看着她拉弓的姿势,竟与她如出一辙,宽大的斗篷无风自动,包裹起女子略显削瘦的身躯,迎风飞舞的姿态,在他眼里,竟幻化成她的模样,摇了摇头,清醒过来,欧阳千城的心更加紧缩了几分。
看着两相对视的男女,北流云的脸色有些难看,手中的刀飞转的更快,始终在欧阳千城头顶盘旋。
欧阳千城一面招架北流云,一面却在心理告诉自己,那不是她!那绝不是她!
她是张扬的的像是一团火焰,怎么会像面前这个女子这般沉寂,沉寂到好像一滩死水,沉寂的好似没有生命。
‘咻!’利箭终于飞出,直奔欧阳千城身后而去。
那被沉寂所压抑的恨意,像是发泄的山洪,铺天盖地,以雷霆之势席卷开,随着这银色的箭矢,瞬间爆射出去!
于此同时,北流云也一刀飞下,重重砍在欧阳千城肩头,欧阳千城反应极快,一脚踢在其胸口,抽出七星宝剑,侧身躲过身后飞来的利箭。
北流云吐出一口鲜血,向下跌落数步,指缝间血流不止。
楚洛衣见两人分开,连发三箭。
‘叮叮叮!’
欧阳千城挥剑斩落,三只箭矢牢牢钉在城楼的墙壁之上,滚落不少沙土。
楚洛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欧阳千城,还没有完!
又是一支箭矢射出,只是目标却不是空中的欧阳千城,而是直奔城墙上的三只箭矢而去。
一只利箭横扫而过,三支没入城墙一寸深的箭矢,瞬间破土而出,像欧阳千城的方向回弹出去。
欧阳千城心头一凛,似乎没想到以她的内力竟然能做到这等地步,再次挥出七星宝剑。
可这一次,他却没有料到,三只箭矢已经与之前大不相同,宝剑刚一触碰,就好似触动了宝匣的机关,啪啪几声,三支已经残破的箭矢先后炸裂开来。
每支箭矢生生从中间劈开,唤化作两只,方向不改,直奔他射去!
欧阳千城错愕不已,本以为三支箭矢自己可以轻易斩去,却未曾察觉到竟然突变出六支,匆忙之间,难以顾全,一支箭矢,噗的一声,没入他的肩头。玄色的华服上瞬间炸出一朵血花,欧阳千城闷哼一声,亦是从漆黑的夜空里跌落不少,城楼上的百姓这才隐约看清他的身影。
再次运起内力,才在空中稳住身形,单手捂着肩头,看向房檐之上的女子。
好重的杀气!
以他的估量,她根本伤不到他,可这箭矢却入了他皮肤一寸有余,火辣辣的痛感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这来历不明的两人。
楚洛衣紧咬着牙关,喉间腥甜,身形却有些摇摇欲坠。
她本就内力低下,若非又那滔天的恨意支撑,只怕这箭矢根本就到不了欧阳千城所在之地。
察觉道楚洛衣体力不支,北流云踏空而至,身型摇曳的落在楚洛衣身边,紧紧将她揽在怀里,而后对着空中的欧阳千城道:“太子殿下,记得不要随便碰你的脑袋。”
欧阳千城没有中计,并未反射性的抬手抚上自己的头。
只是,等他从漆黑的夜空中,缓缓落在城楼之上,整个天水城,只剩下一片寂静。
楚洛衣盯着欧阳千城,再次看直了眼,北流云在她耳边轻声道:“送你的,新年礼物。”
楚洛衣有些错愕,没有转过头看身旁的男子,盯着欧阳千城的脑袋发呆,心中却有些酸涩。
腰间一痛,楚洛衣收回目光,目光落在北流云身上。
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唇瓣上的血迹还未干涸。
“大人,再看下去,奴家今晚就要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