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将人的目光吸引进去,仿佛那一抹朱红便可看尽前世今生。
北流云看着面前的女子,勾起花瓣般红嫩的唇瓣,凤眼一挑,对着楚洛衣送出一个秋波:“大人,您看奴家美么!”
楚洛衣回过神来,暗骂道:“妖精!”
北流云见着她红了耳根,整个人‘咯咯’的笑了起来,斜着身子往身后的垫子上一靠,水蛇般柔软的腰身让楚洛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是去哪?”
“到了不就知道了,大好的日次,在宫里多无趣。”北流云呶呶嘴道。
楚洛衣倒也不再问,面前的妖精勾魂不已,挠的她心直痒痒,索性最后闭上了眼,不再看他。
一个时辰后,北流云掀开轿帘,对着楚洛衣道:“大人,良辰美景,你怎的如此没有情趣。”
凉风灌入,楚洛衣睁开眸子,漫天烟火在眼前盛放开来,宝蓝色的轿子穿梭在各色璀璨之中,仿佛伸手便能抓住那些转瞬即逝的美好。
楚洛衣不由得有些看呆了,漆黑的夜空里,明月触手可及,浩瀚星海里,自己穿行其中,看着那一朵朵炸开的火花,只觉得好似一场梦境。
北流云将自己的斗篷搭在了女子的腿上,露出海蓝色的贡缎,胸口一头神兽,乌黑的发丝上染上一层蓝光,乍一看去,男子好似妖冶尊贵的海神一般。
轻轻一吻,落在楚洛衣唇畔,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如此近的距离,竟是让她一颗心忍不住开始乱跳。
伸手将他推开,楚洛衣不再看他,迎着凉爽的风,俯瞰着整片大陆。
大年初一夜里,南昭国天水。
放眼望去,尽是熟悉的一切,天水的衡阳大道上,铺着一条宽敞的红毯,龙凤金纹盘旋其中,浅粉色的花瓣随着风在空中打转。
两旁的街道上,家家户户都挂着火红的灯笼,鞭炮声,锣鼓声,声声不绝。
楚洛衣有些木然的掀开轿帘,起身便要走出去,北流云一把将她扯回,楚洛衣失神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好似已经没了思绪。
北流云轻叹一声,将一张白玉面具戴在了她的脸上,自己脸上亦是覆上一张同样的白玉面具。
楚洛衣站在天水的街头,看着万家灯火,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你们瞧见了太子妃没有,可真是个绝色的美人啊。”
“不过我还是觉得当年楚家洛衣更胜一筹,我曾有幸瞧见她率兵征战,那份气度,才当得是天下无双。”
“不管当年她再怎么好,可最后终究背叛了我南昭,通敌叛国,害得太子殿下性命垂危。”
“我看轻雪姑娘也极好,能征善战不比那洛衣差。”
楚洛衣静静的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听着那些或同他有关或同她无关的话,只觉得心很冷很冷,她曾为这片土地,为这淳朴简单的百姓付诸一腔热血,如今,却成了这些单纯而无知百姓口中的叛国者。
“哎,枉费我以为楚家一门忠烈,原来不过是一群见利忘义贪生怕死之辈。”一名布衫男子叹息道。
“难怪当年太子迟迟不肯迎娶楚洛衣,原来是因为早就察觉到了楚家心存不轨。”
“我听闻轻雪姑娘同太子殿下本就是两情相悦,是那楚洛衣横刀夺爱,仗着楚家势大,咄咄逼人,逼得轻雪姑娘不得不隐忍后退,不过好在老天有眼,太子殿下和轻雪姑娘最终修成正果,可谓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楚洛衣只觉得心口生疼,任由她怎样去忽视,那种痛却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生生将她的灵魂撕裂。
心脉处的阵痛,让女子弯了腰,单手捂着胸口,蹲在地上,脸色惨白。
欧阳千城,我倒是不知原来我有这么大的本事,竟能逼得你和所爱之人生不能相见!
我也不知,我楚家一门忠烈,为南昭赴汤蹈火,最后竟成了通敌叛国的奸佞之辈!
喉间涌上一阵腥甜,楚洛衣的指尖狠狠扎在地上,拔凉的没有一丝温度,老天,你可是真的有眼!
北流云将她从地上扯起,揽在自己怀里,没有出言安慰,飞身而起,落在距离城楼处不远的一间屋顶。
“在这坐着。”北流云帮楚洛衣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在她脸上落下轻轻一吻,化作一道旋风,飞驰而去。
楚洛衣看着他的身影怔怔失神,他的武功不是尽废么,怎么看起来似乎比当初更强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