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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就好!”于家齐白了她一眼。“虽然我就是经营这种事业,但你不同,我不要你和这一行有任何瓜葛,否则我何必忍受离别之苦把你送去日本。”
姜荷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于家齐知道现在并不是指责她的时候,于是他又重新拉回话题“小麦当场就犯了个错,他竟然不给别人面子的就把别人的客人带走,那另一个人当然会不爽。如果对方算了,那当然不会有事情;问题就是当晚和他正面冲突的不是别人,而是一个年轻气盛,想在这行一炮而红的牛仔,你想,他会就那么算了吗?”
姜荷惊讶的张大了嘴。“爸的意思是”
于家齐点点头。“对,就是那个牛仔找人给他难看,但又不想闹得太大条,毕竟小麦在店里是数一数一一的招牌,他得罪不起老板,所以不只避不出面,还交代混混别抄家伙。为了避免小麦有太多戒心,还足足等了一个月之久。”
姜荷简直被这个事实给震住了。“都是因为我?”
“不完全是。那个牛仔或多或少想藉小麦来炒知名度的可能性较高,听说在店里,他老爱和小麦比较,更喜欢在私下挖小麦的客人,这些手段我们见怪不怪了。”于家齐说。
爸爸后面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只知道这次他会受重伤全是因为她!都是她!
于家齐沉重的握住她的手,沉吟半刻才开口:“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二年前吗?他知道吗?还是只是一厢情愿?”
他的话终于拉回姜荷迷失的心神,她转头看着爸爸,嗫嚅着。
于家齐苦笑了下。“没关系,你说,坦白讲,我和你妈早有心理准备。”
姜荷深吸了几口气。才黯然的说:“你们不要怪他,是我的问题,都是我。”
她的话让于家齐感觉像挨了一记闷棍,纵然早就看出小女儿的心思,但想是一回事,真正从她口中得到证实又是另一回事了。
姜荷低垂着头,一颗颗豆大的泪也断断续续的掉在床单上。“如果我不要跟同事一起去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我当初听爸妈的话不要去豹子,那我就不会认识他;如果我可以彻底死心,把他从记忆里抹掉,那么爸妈也不会这么失望”
“为什么偏偏是他?”于家齐不懂,虽然他早就知道麦澄珣身上独有的苍凉、忧郁、不羁是女人致命的吸引力,可他不相信从小生活在日本,接受日式教育,养成轻声细语且有大家闺秀气质的女儿也会看上他那样的男人!
姜荷摇着头,露出茫然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在豹子时,我总看到他和不同的女人卿卿我我、软语呢喃,刚开始我也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男人,可是在一次次的事件过后,我对他的观感大为不同,至于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也不清楚,直到”她看了父亲一眼,不再说下去。
“直到什么?”于家齐提着一颗心。
“直到上次他受伤我去照顾他,在最后一天我突然觉得很难过,因为我要回日本了,在那一刻我才发现不能再看到他让我感到很闷”姜荷回忆着那令她芥蒂的一晚。
“然后?”
姜荷顿了顿“然后他拒绝我了,狠狠的拒绝了我。”再想到他当晚的言语,她的心还是会抽痛。
拒绝?一听到这二个字,于家齐立刻联想起那夜他说的话!
她不是要回日本了吗?在那之前她要过来你们就别阻止她,要做,就要做漂亮一点,以免后患。
他冷冽而决断的语气,到现在还言犹在耳。原来,他所谓“做漂亮一点”就是无情的拒绝姜荷,不给她一丝希望!他果然是条汉子,说到做则。
“呃狠狠的拒绝?”于家齐一挑眉,带着探索的眼光盯着女儿。
姜荷不看爸爸的眼,只是回避的说:“别说了,现在我最在意的是他的伤,其它的都不重要。”
“姜荷,爸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回答我。”于家齐严肃的说。
“嗯。”“你真的那么在意他?不在乎他的过去、现在,甚至是未来?目前看来,他是个没有未来的男人,你也不在乎吗?”于家齐发觉自己的脑神经快打结了。
姜荷干笑一声。“爸,你不该这么问我的,你该问问他在不在乎我、接不接受我?我有什么资格介意他的一切?或许我之于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他的选择太多,我并不是他唯一的选择。”
她丧气的口气让于家齐听来就有气,于是他口气不悦的说:“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别把他捧上了天。他算什么?充其量不过是牛栏里的一头牛。而你呢?你是我于家齐的女儿,一路苦心栽培、我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虽然我没给你一个多光彩的家庭,但要放弃一切去换取你的幸福,我也愿意。要论资格,在我眼里他是半点资格都没。”
“感情是无法用资格来评论,要就要,不要就不要,无关身分与资格。”姜荷若有所思的说。
于家齐摇着她。“姜荷,爸拜托你清醒一点,你什么人不好挑,我不管他有钱没钱、有没有背景、有没有大事业、外表好不好,我都能接受,可是你偏偏挑了小麦,而且还被他耍弄在股掌间,你真是让我无法接受!”
无声的泪又滴落她的脸庞。“对不起,爸,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只要再问你一次,你会放弃他吗?这次他出院,你打算怎么做?”于家齐逼视着她。
“我”
“你一定要逼我强送你回日本?”
“不要这样,爸”她祈求着。
“你要我怎样?我好好一个女儿被他要得团团转,他是谁啊!你醒一醒,他不会对任何女人认真的。他玩过多少女人、哄过多少女人我心知肚明,有多少女人自诏可以抓住他,结果却摔得凄惨?他不是无情,而是根本没有心!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是不可能抓得住他的。”于家齐苦口婆心劝着。
姜荷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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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爸一句话,放弃他!趁着他住院,你辞掉工作回日本去,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要留在台湾了。”于家齐说。
姜荷立刻摇着头。“这是不可能的,他因为我才变成这样,我不可能丢下他。”
“这里有我和你妈。”
“不行,我要照顾他到痊愈。”姜荷很坚持。
于家齐眯起眼看她。“你想利用这次的机会再接近他吗?”
姜荷无奈的撇过头。“爸,你不要再管我对他有什么感觉,诚如你说的,他若是个没有心的人,那么我能坚持多久呢?你就让我去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于家齐看着她好久,才愤然的说:“在这个时候我真痛恨你是我女儿,如果不是的话,我大可好好教训不听话的你,但你偏偏是我的宝贝女儿,我什么都不能做。”
姜荷偷瞄了爸爸几眼,冷不防的伸出双手圈住了他的颈项,以娇柔的语气说道;“我知道爸最疼我了!”
于家齐哼了哼,又搓了搓她的额头。“别太得意,我会有办法的。”
姜荷没把爸爸的“威胁”放在心上,反而将脸埋在他的颈窝,享受着爸爸带给她的安定感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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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回到家,姜荷有点丧气。澄珣已经转到头等病房休养,原本她希望在他转出加护病房时,她能寸步不离的照顾他;没想到一同前往拉斯韦加斯的爸妈,竟然早早就请好了一位特别护士来照顾他,每到晚上就“委婉”的拒绝她留下来,只差没用赶的把她赶出病房。
又轻叹了口气,姜荷意兴阑珊的拖着懒懒的步伐来到衣柜前,才一打开,似乎又想起什么,转头直盯着梳妆台的抽屉看着。
她拿出一条男性气味浓厚的银饰项链把玩着——这条项链是小麦送医那天护士小姐拿给她的,上头还沾着些许血迹,她一直没将它擦掉,或许这样更能彰显出项链的主人曾有这么惨烈的“战役”
把玩之间,姜荷突然发觉项链上的十字架似乎有点不同,她不免更加仔细的瞧着!这个十字架好像有玄机,不但比寻常十字架略大,它的中心处还多了一朵像花的装饰,花心似乎有一颗小小的碎钻在闪闪发亮。她迫不及待的跑到爸爸的书房,找出放大镜看着。在放大镜下的花儿,很像很像!姜、荷、花是吗?是吗?她颤着手,反复不停的看着十字架上的花饰,发觉自己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了。会是姜荷花吗?会是吗?如果是,又代表着什么呢?
她记得他转到头等病房苏醒后,看到她的第一句话便是问:“项链呢?”声音虽然微弱,身体也还很虚弱,但他居然还挂念着项链!这条项链对他而言很重要吗?
“想到这里,姜荷又跑回自己的房间,拿出自己还未肯定是不是他送的手链,握住其中一朵小姜荷花,和十字架上的花朵仔细比对着。
她震惊得跌坐在床上。这这根本是一模一样的花朵,看得出来是同一时期、同一间公司出品的饰品!双手将十字架紧握放在心口,过往和小麦相处的过程全在脑海中闪过,特别是那一天,那一直让她备感羞辱与难堪的一晚他的眼神曾那么炙热、他的语气曾那么柔和、他的提问曾多么急切、他的拥抱多令她悸动
姜荷捂住自己的嘴,趴在床上嘤嘤的哭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起身随便擦掉脸上的泪,戴上手链并紧抓着小麦的项链,向外冲了出去。她匆匆忙忙的来到医院,夜晚的医院安静得吓人,也空旷得令人害怕,但她顾不了那么多,她紊乱的脚步坚定的朝着澄珣的病房而去。
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一眼便看到熟睡的澄淘,再环视室内一眼,咦?怎么没看到那位看护?
正感狐疑之际,她听到细微的开门声。
“于小姐?”看护显然很意外。
姜荷示意她出去,她背抵着房门,难得一见的沉着脸说;“你回去吧!以后都不用再来了。”
看护惊讶的一挑眉。“于小姐,麦先生虽然好很多了,但医生还没要他出院。”
“我知道,还没完全好之前我也不会让他出院,不过,从今晚开始,我就是他的看护。”姜荷很坚定的说。
“这怎么可以?于先生要我来照顾他。”
“我可以代表我爸辞退你,你走吧。”姜荷的语气很平板,说完便想进入病房。
“很抱歉,于小姐,我不能听你的。于先生交代我,等他回来我才可以离开。”看护显得义正词严。
姜荷转身看着她,表情很是不开心。“是吗?那怎么办?我要你现在就消失,你可以不听吗?”
看护感到为难。“于小姐”
“你走吧!”姜荷再说一次。
看护想了一下,竟然脱口而出:“那我只好通知于先生了。”
此话一出,姜荷更是不满,她皱着眉问:“你什么意思?拿我爸威胁我是吗?还是”她转着眼珠,突然明白了。“喔,是我爸要你来监视我的是不是?”
看护不发一语。
姜荷感到愤懑。“好,你尽管去告诉我爸,我无所谓,你最好把他叫回来。”话才说完,便当着看护的面将门关上。要不是考虑到这里是医院,更是夜阑人静,她可能会好好表现自己“该有”的刁蛮,而不是惯有的温良恭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