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灰头土脸的牛金,便被几名军士押解着,带到了帐外。
“主公待会才召见你,先在外边候着吧。”军士冷冷喝道。
牛金冷哼一声,把头昂了起来。
他就在帐门外,隔着一道帐帷,隐约听到了外帐中的对话声,他不由竖起了耳朵。
“扁鹊,你老实告诉我,夫君的箭伤,还有没有的救?”
“这……回夫人,恕属下无能,主公这一箭被关羽射中要害,伤口太深,属下已竭尽全力也只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主公能不能救活,只能听天由命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唉……”
外帐中,传来了一男一女的对话声,对话的内容,听的牛金是两眼冒金光。
“莫非,那小子被主公算计,受了重伤不成?”牛金眼珠滴溜溜的转动,心中兴奋起来。
正琢磨之时,帐中亲兵前来传信,令牛金进去。
牛金便被亲兵连推带拖,强行押入了帐中。
先入外帐,牛金最先看到的,就是扁鹊的花木兰二人,扁鹊是愁容满面,连连的叹息,花木兰的脸上,甚至还沾着一丝泪痕。
一见牛金入内,他二人马上停止了对话,恢复了常态,花木兰则喝令将他押进去。
牛金却是武夫,几分眼光还是有的,他能看出来,这个陶商的正妻,方才肯定是哭过,如今只是在假意掩饰罢了。
心中愈发的兴奋,寻思之时,他已被拖入了内帐。
只见内帐中,陶商正半卧在榻上,脸色苍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显然是有病在身。
见得牛金入内,陶商深吸一口气,强打起了几分精神,沉声道:“牛金,我也不跟你废话,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归降于我,把曹营的虚实统统都交待出来,助我击破曹贼,我必会重赏于你,若不投降,就是死。”
陶商这番话出口,语气虽然肃厉,气息却越来越重,说到最后,都有点喘息起来。
樊哙立于榻侧,握刀在手,怒瞪着牛金,看架势只要他敢说一句不降,就立刻动手宰了他。
“我说拒降,必死无疑,不若假意投降这小贼,趁其不备逃出去,还能把这小贼重伤的消息,带回去给司空,等于是戴罪立功……”
牛金思绪飞转,权衡了片刻,便是伏身一拜,拱手道:“陶州牧英明神武,实乃当世雄主,承蒙州牧看重,牛金焉敢不识抬举。”
他毫无抗拒,痛痛快快的就降了陶商。
陶商苍白的脸上,这才掠起一丝满意,喘着气将牛金抚慰了一番,当场封了牛金官职,叫他回去好生歇息,再配合将曹营中,上至将官的信息,下至兵马的布防,诸般虚实都写出来。
牛金满口答应,毫无推辞,陶商这才满意,又赞慰几句,便打发牛金回去,同时下令要好生款待牛金,不要再如俘虏那般对待。
“属下告退。”牛金很是恭敬的一礼,方才趋步而退。
他前脚刚刚退出外帐,便听到屏风那头,又传来了陶商的咳嗽声,喘的是天翻地覆。
“主公,你的箭伤又发作了吗,先忍忍,我这就去传扁鹊神医……”紧接着,又传来了樊哙慌张的声音。
然后,外帐的花木兰和扁鹊二人,听见内帐中的动静,便慌忙冲了进去。
牛金不敢逗留,忙是退出了大帐。
出得帐门外,牛金的嘴角微微上扬,悄然钩起了一抹不易觉察的冷笑,鼻中发出一声冷哼,昂首挺胸的离去。
身后,那些原本押解他的士卒,因他已归降了陶商,并被封了官职,便不敢再对他无礼,只能小心翼翼的跟随在身后。
“主公的演技,还真是神乎其神,平自愧不如,如果主公有时间,平一定要向主公拜师,好好的跟主公学两招。”
内帐中,躲在纱帘后面的陈平,已经走了出来,笑眯眯的感慨道。
花木兰等人,也都笑了起来。
陶商则一跃从榻上跳了起来,笑道:“快要憋死我了,快把甘家好酒拿来,咱们喝着小酒,坐等着牛金上钩吧。”
几人兴致极好,坐是陪坐下来,陪着陶商喝起了小酒,谈笑风生。
这一顿酒,直喝到深夜时分,正尽兴之时,亲兵匆匆而入,拱手道:“禀主公,那新降的牛金,趁着我们放松看守,杀了几名士卒,夺了战马逃出营去了。”
听得这消息,众人非但不惊不怒,反而彼此对视,皆会心笑了起来。
“这个牛金的动作还真是够慢的,最后一条大饵已经放出,咱们就坐等着曹大司空上钩吧。”陶商冷笑一声,杯中之酒欣然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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