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习舞死了。并且,死在清霄地宫里。
那日,苏良带着怒意离去,在花娉以为自己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之时,阎浩突然偷偷来了苏府,然后和面色沉沉的苏良一起出现在她面前。
苏良的表情很是复杂,眸色又黑又深,让她顿时便升起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
“找到骆习舞了,她……死了。尸体在清霄宫。”苏良如此告诉花娉,语气里带着一丝艰涩。
花娉一僵,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动,沉默了很久之后才抬头,静静盯着苏良,眼里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幽黑得深不见底,淡淡道:“我要去看她。”
花娉又重新回了清霄地宫,却最终没有见到骆习舞的最后一面。只看到骆习航微红的眼眶和眼里浓重的悲伤。
苏良找人通知了骆习航,他比他们还要先到。骆习舞的尸体已被放置在她当初疗伤的房内。
不要看。在她静静走过去的时候,骆习航突然挡住她捂住了她的眼睛,如此对她说。
骆习舞浑身都是伤,死得……十分凄惨。
其实她不怕。她想告诉骆习航,有一种东西叫恐怖片,那里面的形形色色的死状大概是比此刻的骆习舞要来得可怖的。
可是她最终什么也没说,骆习航温暖而微颤的手心让她顺从地没有上前。
她很难过。她还记得骆习舞细声细气喊着“花娉姐姐”的样子,也记得她神采飞扬谈论夜壶大盗的样子。明明记忆还如此鲜活,记忆里的人却转眼就成了冰冷的尸体。她都还没想好要不要认个亲,她就已经走了。
也许她只是又穿了一次而已,她可以这样想吗?
可即使如此,此刻这个时空叫骆习舞的这个人已经死了,他的哥哥很难过。
花娉想起上一世父母死亡时候的情景,那时她也是没有见到他们最后一面,也是没有人肯让她见到。
当时她在想什么来着?记不清了,那时她还小,只觉得好冷,非常非常冷。
所以花娉没有移开骆习航微颤的手掌,直接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他,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或许这样会暖和一点。
在感到骆习航身体微微一僵的同时,听到身后衣袂翻飞摩擦空气的声音。然后又听到阎浩嚷嚷着离去的声音:“诶,苏变态,你去哪儿……”
身后的声音远去,而身前的骆习航在片刻的微僵后放松下来,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声音有几分沙哑:“小娉,谢谢你……还有你……”
花娉一顿,不知道骆习航口中的“还有你”是什么意思,便闻他再度开口:“我不是个好哥哥……原来我从来就没有了解过家人的想法,包括小舞……如果不是她藏在房内的那封信,我大概永远也不会了解……可是,也已经晩了……”
骆习航的声音里满是悲伤和自责,透着浓浓的无力,让花娉的心缩了缩。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骆习舞便是夜壶大盗的事,她想告诉他不是他的错,人类本来就是太复杂的动物,人心如此难琢磨且易变,他再努力也不一定能够了解,了解了也不一定能够理解。即便对象是最最亲密的家人。
可是最后她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只是抱着骆习航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因为,她连自己都无法说服,她也在自责。
如果当初她没有相信苏白莲,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
骆习航带着骆习舞离开了清霄地宫,花娉却没有再离开。苏府可能比这地宫要好上一点,可最终也只是个牢笼,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
苏白莲似乎和骆习航一样,在找杀了骆习舞的凶手。
花娉觉得有些可笑。人是死在清霄地宫的,尸体也是在地宫里被发现的,他这个主人却什么都不知道。而且,看起来似乎是真的不知道,如果不是他的演技又上升到了一个非她所能仰望的新高度的话。
原来,苏白莲其实也没有她以为的那样强大和不可战胜。
花娉又过起了和以前一样在清霄地宫里闲晃的日子,除了地宫里突增了守卫之外,似乎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她又彻底地不愿再搭理苏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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