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她的脸突然变得煞白,不由也急了,“花娉姐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花娉紧咬着唇让自己不至发出痛苦的尖叫,冷汗顷刻而下。十指指尖突然如无数尖针同时扎下般钻心的痛。
“花娉姐姐?”花娉不答话,骆习舞更急了。
花娉正想忍痛朝她笑笑,下一瞬间,剧痛却又突然消失了。花娉松了口气:“小舞,我没事……”
话尚未说完,刚刚的剧痛又从脚尖袭来,花娉顿时站不住地要跌坐在地,骆习舞及时用力扶住了她。
“花娉姐姐,你哪里不舒服?我……我去叫福伯找大夫来。”骆习舞着急道,扶着她在石凳上坐下,转身便要去找管家福伯。
而她的话落音之时,花娉脚尖的痛也如突然地来那般瞬间又消失了。
“等等。”花娉反手拉住骆习舞,笑着道,“没事,大概只是昨夜没睡好,一时有些晕眩,不用找大夫,我回房休息休息应该就好了。”
“真的没事?”骆习舞仍蹙着眉。
花娉微笑点头,面色如常。
骆习舞放下心来:“那点心改天再吃,我扶花娉姐姐回房休息吧。”
“嗯,谢谢小舞。”
花娉在骆习舞的搀扶下回了房。关上门后花娉一直挂上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显出沉重之色。
这痛来得实在奇怪,以前从未有过。她方才在一瞬间的剧痛与震惊之后,很快便想到了“甜酒汤圆”。算一算时间,从她上回吃了何如送的药后被挟持进了鬼哭林到现在,似乎……已有一个月了。
这具身体的主人以前是否毒发过她不知道,但她穿过来之后,大概是解药吃得及时,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甚至常常会忘了这码事。还曾幻想或许像有的狗血剧里演的那样,这毒其实只是拿来唬人的手段而已。
如今看来,她果然太乐观了。
花娉忐忑地坐了下来,伸出手倒了杯茶,指尖微颤,仿佛还留着方才钻心的痛感。
缓缓喝了杯水,花娉镇定下来。按照一般规律,既是为了控制,这毒发个一次两次是死不了人的,就是说她应该至少还有一个月时间找解药。
其实,之前因为担心这个隐藏的定时炸弹,她已侧面向骆美男打探过江湖上有没有什么能包治百病的神医鬼医之类的。以她纵观众多狗血剧的经验来推断,既是江湖,总该有一两个这样的角色的。
事实证明,狗血剧有些时候还是有点靠谱的。不只有,而且骆美男还认识,虽然找到这神医可能没那么容易,但也没那么难。或许,她得找骆美男帮忙了……
花娉正思索,指尖和脚尖的剧痛突然再次同时传来,并逐步向上蔓延,仿佛皮肤血肉的内部有无数根尖针在不停地往外刺,沿着指尖、脚尖到手腕、脚腕再继续往前,同时朝着心脏的方向蔓延。
花娉痛得再也坐不住,从凳上跌下蜷缩于地,全身冷汗如雨下,没有注意到身后窗口传来的轻微声响。
片刻后,这已蔓延到肩部和腰部的痛感又突然在一瞬间全部消失。
花娉在地上缓了缓才困难地起身,一抬头却见那据说失踪已久的苏良苏公子,正悠闲地坐在她方才坐过的软凳之上。
花娉惊得稍退了退,而后才冷静地上前,在另一方软凳上坐下,只是心中却是一凛。最终还是找来了。
“祸害遗千年,苏白莲你果然没被狼叼走,真是恭喜了。”花娉面无表情语气平板地说。反正早撕破脸了,也懒得再虚与委蛇。
此刻的苏白莲看来精神得很,想到自己在他脖子上划的那道口子,还有故意让他泡在冷水里那一夜,加上找那三物途中自己各种有意无意的折磨。花娉预感,不管他是否还需要一个傀儡宫主,自己都将死得很凄惨。
花娉懒得演了,苏良却是自己继续演得自然,看着花娉客气地笑,指尖别有深意地掠过自己连道疤痕也没留下的颈项,慢悠悠道:“花娉姑娘依然健在,我怎可独去?不过看来花娉姑娘已移情别恋,再殉情想必也不会找苏某了。”
花娉不理他,默默将视线移向窗外,淡淡自语:“嗯,和神经病果然是没法交流的,他们的玄妙世界我怎么可能懂呢?”
苏良不言语,花娉猜想他大概是在思考神经病是个什么病之时,苏良却突然起身上前,一把攥住了花娉藏于广袖之中的右手,微微抬高,衣袖滑落,露出花娉白皙的小臂,以及手掌之中握着的那个小巧碧色管状物。
那是当初她刚醒来之时骆习航给她的,说是若遇危险,拉长碧管活塞,便自会有人来救她。她想大概就是个类似警报器的东西,而且骆习航之所以给她,八成主要是防那些想砍死她的正道大侠们的,只是大侠们没找来,苏白莲倒是先来了。这魔教的办事效率似乎就是比正道高啊。
她本想悄悄试试管不管用,如今看来是不成了。
苏良看着花娉手中之物,眸光意味不明,另一只手接过,微动内力便让它顷刻化成了齑粉,轻轻笑道:“不知花娉姑娘可后悔鬼哭林里苏某毒发之时,没有一剑砍下来?”
花娉用力抽回了手,冷冷道:“是挺后悔,不过我花娉后悔的事多了去了,多你一件不多,少你一件不少。不因没砍死你而后悔,也要因砍死你后夜夜噩梦而后悔,反正……”
花娉突然停了下来,未尽的话语消失于再度袭来的剧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