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客房,手下依旧不能行动,唯一庆幸的是,这个房间没人监视,只有他们两个人,外头定是有人监视的。
至少,呼吸没有那般的浑浊了,还能松一口气了。
刚才,她还真有些后怕闻人秦那个变态,怕他为了羞辱闻人臻,做更过分的事情出来。
不过,他们给自己跟闻人臻的时间,肯定不多。
一个晚上,是最多的了。
能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聊胜于无,总是好的。
他轻叹一口气,看向她,她神色好了许多,眉目间依旧惆怅的。
也是,这样的环境之下,想要轻松自在,也不容易,比起一般女的而言,她已经是极好、极镇定的了。
不哭不闹,他甚至有些期盼她能够流露出小女儿家的娇态,这样他赢回她的机率还大些。
仅是看着她,就觉得自己仿佛经历了几个轮回,从人间,到地狱又回到了天堂,然后继续沉沦,来回反复。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失,明明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考虑两个人如何逃脱,他的脑子里却偏偏植了根一般,想的全是儿女情长。
他从不知道自己也是可以如此感性的,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爱情。
原先,他真是错了,彻头彻底地错了。
怪不得自己能够轻易放开念初,原来那不是爱,爱情是独占的,在知道她跟左皓人有纠葛的时候,他从未体会过嫉妒的滋味。
对,嫉妒,如今的他,经历了这么一遭,总算是大彻大悟,醍醐灌顶,只是这代价,显然大了一些。
就闻人秦吻她的那一幕,他连回想都不能,恨闻人秦,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放任她受人欺凌。
看到季璃昕目光四处游移,似乎在找东西,
不能坐以待毙,某人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还在受人威胁当中。
房内没有锋利的东西,他身子一点点挪动到床边,靠着床脚,想要让绑住两只手的麻绳松弛掉一些。
太紧了,什么也做不了。
木头毕竟不锋利,麻绳可不会轻易松掉。
客房内浅橘色的灯光越过精致简约的水晶链子淡淡洒下来,细碎灯影如溪水一般他脸上轻晃缓流。
季璃昕看着他狼狈地几乎是滚过去的,那不叫挪动,向来高高在上的冷峻男做这等事,还是挺有看头的。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他倒是有毅力,额头上蹦出大滴大滴的汗珠,都没有半途气馁,依旧咬紧牙关坚持着。
房内除了床脚的木头是有棱角,屋内再也找不出不规则的东西了,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了。
幸而这里没人监视他们,外头的那帮人都太自信了,殊不知忘了检查他们的身体,没收该没收的东西。
英挺如剑的眉,深瀚如海的眼,坚毅如山的鼻,闻人臻就算狼狈,依然不可否认,他还是个出色的英俊男人。
形势所迫,就算他平日里再厉害,仍然要低头。
她身子往后稍稍靠了靠,欣赏着他一上一下、来回重复的动作。
身在敌营,她倒是安逸起来,或许是房内除了摩擦声没有其它声音的缘故,又或许没有旁人监视的缘故,又或许她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会松掉他手中的累赘,顺带解救她一把。
抑或者,这样的或许盘算,让自己底气足些,压力得到缓解。
灏灏在家,希望范菊花能够好好照顾他,若是灏灏也被他们抓来,定会成为自己最大的包袱。
曾经不想要的小人儿,如今却一点一滴涨满了自己的心,在心中占了最大的份量,融入了她的骨血当中,她根本就无法想象失去他的危险性。
一声极淡的唏嘘传来,随之他的眉峰展开来,她明白,他是磨开了手中粗粝的麻绳。
他垂下睫毛,修长的手指在双脚之间认真地忙碌。
他的唇动了几下,目光转为深邃,朝着她一步一步走来。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水,但却任由它滑落,不去理会。
手工缝制的高档黑西装,将他的身躯修饰的极为颀长挺拔,钻石袖扣下,一双手干净修长,当他朝自己走过来时,分明是熟悉到极致的五官,却更改了截然不同的气质。
西装上有残缺,一个一个深色的皱痕,是被麻绳勒出来的。
他蹲下身来,眸光沉沉,举手投足间,流淌着浑然天成的高贵气息,仿佛遥不可及的神坻。
定睛看去,他浑身哪来的狼狈?之前的,仿若是自己的错觉。
手上的麻绳缠绕得很紧,打的是死结,他却极有耐性。
靠得这么近,他灼热的呼吸都喷薄在她的身上,令她无端生出几分局促来。
若是以往,早就推开了他,但是这个时候,她除了眼珠子能动,其它的,功能都严重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