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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你还好吧?”
沈童眼底跳跃出小小火光般的笑意,这问候,多少带了些幸灾乐祸,季璃昕听得出来。
闻人臻终于睁开了眼,他的眼睛在注视着季璃昕,如同鹰隼俯视猎物,眼睛里奔腾着岩浆,炽烈而冰冷。
某种冷栗的感觉顺着脊梁的慢慢的爬上四肢百骸,季璃昕脑子里有一秒的空白。
四目一瞬不瞬的相凝,季璃昕选择相信刚才那只是自己的错觉,闻人臻此刻的他的轮廓有些沉静,眉峰不自觉淡拢,象是在思索某个问题,颇有困扰。
刚才那个闻人臻,令人不安,给人可怕而窒息的感觉,仅仅那目光,就释放出了危险的信号。
“童,送我回家。”
他重新闭上了眼,遮住了里面炫目的锋芒,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淡漠,却多了一分沙哑的清缓。
“季璃昕,闻人发烧了,要不先送他回家?待会再送你回去。”
沈童忽然变得很好说话,低姿态地跟她商量。
他都说了闻人臻发烧了,自己难道还强硬说要他先送自己回去,想必闻人臻住的应该不会很远。
“可以。”
她不会跟病人过不去,看在他帮母亲的份上。留在指尖的温度,似在灼烧绽放一般,他发烧的温度,绝不低。
只是有些疑惑,沈童为何不带他去医院,反倒是带他回家?
不过,这都不关自己的事,自己的事,已经够自己生烦了,她从来不是个爱管闲事之人,再说这男人,连是自己的朋友都谈不上,她也生不出好心来。
她也闭上眼,希望那个人尽快帮自己找到孩子。
是不是应该跟天澈说声,宋柯没死,算了,还是过阵子再说吧,天澈最近忙。
诈死?
她深深叹息,乔晓静为宋柯差点发疯,这人与人之间,还真是猜不透。
自己还沉浸于自责跟愧疚当中,以为对不起宋柯,没想到真相是如此的扑朔迷离,宋柯是诈死。
车内的温度很舒服很适宜,沈童的车子,也开得很稳,她有些犯困,可能是之前精神压力太大了。
只是这车,不适合休憩,她强自撑起了精力,不能在这个时候睡过去,比起坐沈童的车,她倒是更好莫浩楠的,起码人家绝对是正人君子,不会趁人之危。
沈童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季璃昕抬头看向窗外,目光里淬过一道利光,一路蔓延,如同迅速燃烧的火焰。
先是眩晕,然后血液逆流,喉头猛地涌上一股灼热。
沈童肯定是故意的,这分明是A市的近郊,这么远,她之前一直在分心,没有注意这车开了多久。
眼前出现是景园别墅区,一栋漂亮精致的白色欧式小洋楼,圈出了有钱人的世界,这边的别墅区偏远,那帮有钱人自己平常也很少来,一般都周末或者节假日光临下。
真没想到闻人臻在这也有房子,她还在恼恨上当当中,听到沈童催促道,“季璃昕,你先扶他下车,辨认下指纹。”
他还握着方向盘,没有回头。
见她没动静,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总要把车子开进去吧,那指纹锁没他的指纹,我们三人难道一夜都待车上不成?”
“难道你想留下来照顾他,不打算找了,难道说你对闻人,还心存遐想?”
沈童优雅而低沉的声音,腔调里多了几分戏谑。
“你去。”
季璃昕想也不想就拒绝。
沈童那点心思,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他肯定是想把自己扔下,然后径自开车走人,想把闻人臻留给自己。
这个女人很坚持,身上没有丝毫退让之色,估计刚才叫她上车,已经是她容忍的极限了。
沈童虽然很想继续跟她僵持下去,可是眼尖瞄到闻人自个儿开车门,他似乎很不舒服,踉跄着跌出门,估计真的很难受,连身姿都站不稳,这跟他平日里相差太远了。
沈童十分郁闷,自己在为他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奈何当事人似乎一点也不买账。
沈童在踌躇,衡量了下,还是自己下去帮忙扶人了。
季璃昕也遂而下车,她速度极快,从后座下来,转而坐上驾驶座,然后发动引擎,车子绝尘而去,宛若没有听到沈童的尖锐错愕叫声,“季璃昕,我的车……”
“你的车,就当借我用下先了。”
她默默在心里道,今天实在没啥心情跟这两个男人周旋。
其实转念一想,留下沈童,也可以帮忙照顾下发烧中的闻人臻,谁叫他带闻人臻到这个偏远的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