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无歌

    　　骄阳似箭，疯狂地将炙热的毒光射向大地，本应苍翠繁荣的树木在它的淫威面前耷拉着脑袋，四处一片苍凉，只有知了在有气无力地嘶叫着：“知了---知了---”高三学子的雄心壮志也在骄阳的淫威下一点点糜萎。

    考试——讲座——再考——再讲——再周而复始，单调枯燥。学不会考会，这是学校亘古不变的制胜法宝，这是在重复实践着中国一条铁的法则——工多艺熟。可是大家都忽略了，中国始终没有一个诺贝尔奖获得者，始终没有一个人可以与比尔盖茨匹比。

    每次考完，老师总问：“感觉怎么样？”我总是很木然地回答：“没有感觉。”“没有感觉就是好感觉。”老师总会一脸灿烂地回答。我知道老师是在鼓励我，即使我再不成器，也让我有走下去的信心。这就是老师之所以为老师的地方。

    一天，一位小师妹找到我：“又准备到‘五四’演讲比赛了，帮我组一篇稿件，好吗？我一直都很崇拜你，在上两次的比赛中，你的表现太棒了！”我感觉内心一阵震动，曾几何时，竟已忘了。五月，本应是神采飞扬的季节，竟忘了。我也曾激扬过，台上的挥斥方遒曾让多少师弟师妹为之倾倒，可是我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开始遗忘这一切的。

    望着小师妹灿烂而期待的神态，我怎么忍心打破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光辉形象呢。可是当我放开所有试卷，提起笔时才发现，曾经活跃在大脑中的那些激昂、优美的语句早已遁地无形，任凭如何搜刮枯肠，头脑中闪现的都只是一些康熙盛世，地理分界线，什么语法，病句之类，它们塞满了大脑的每一个角落，繁多而混乱，那些优美的句子早已不知道被它们挤到哪个角落去了，怎么也拼凑不出一段完整的句子。我无奈地扔下笔，双手紧紧地抱着脑袋，江郎才尽的滋味大概也就如此吧。

    去年五月，我曾激情飞扬地将一篇自以为无比豪迈的词水调歌头。欢乐几时有发表在校刊上：“欢乐几时有，考试几时休，昼夜奔波于斯，几时熬到头。寒窗苦读十年，只为高考三天。常恐一朝失手，辛苦付诸东流。梦萦绕，清华园，末名湖，消得憔悴心无悔，力当破釜沉舟征战书山题海。年少不言愁，定当鸿鹄志，考场展风流。”当时我一直以为，这首词一定会激励很多高三的师兄师姐们奋勇前进，可是现在看来，那时我是多么幼稚。现在只能低吟另一首词无题：

    昨夜有雨愁丝长，恐开窗，懒梳妆。未卜来日，前途何茫茫。不敢抬头计晨日，忽一岁，草木黄。

    敢问路在何方？问苍茫大地，谁予答语？

    2006/5/15于迎晖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