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瞿楠一直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的望着帐顶,往日里,略显红润的两颊也迅速的凹陷下去。一夜之间,仿佛老去了二十岁。
润真站在门外,焦心不已,老爷昨晚不曾用膳,今早也是一样。
听着梅瞿楠方才的声音,润真觉得,他恐怕水也是未喝一口的。
敲门的话,梅瞿楠也不应,这样子下去可不行啊。
正当润真想着,干脆就冒着被惩罚的危险强闯进去的时候。
润真觉着,自己的救星出现了。
“润真。”九黎看着润真在走廊下踱步不止,出声喊道。
“大小姐,您总算来了!”润真快步走向九黎,道,“小姐,快劝劝老爷吧。从昨日下午到现在,恐怕滴水未进呐!”
什么?昨日下午到现在少说也有十几个时辰了。若是再加上神思忧虑……
恐怕情况不会很好。
“苔纹,快请大夫来。对了,润真,再去帮爹爹递上请假的折子。按照爹爹现如今的情况定是不能再上朝了。”九黎安排道,走向房门。
苔纹急忙去请了大夫。
润真道,“折子已经递上去了,只是老爷如今不肯开门的情况让人甚是忧心啊。”
是了,润真跟在爹爹身边这么久,自是办事妥帖无比的。
定然早就想好了。
“爹爹,黎儿进来了。”九黎附耳在房门上,听不见什么声音。
手用力,亦是推不动。门应当是从里面闩上了。
既如此,就只有用武力了。
“逸。”也只有喊逸能快速些,等着府中下人拿工具来的话来不及。
逸及时出现,他暗自提起一口气,拍在了房门上,巧劲使然,门闩自里面被震开,而门依旧完好无损。
九黎已经没有心情去欣赏逸此番的动作了。
大跨步进入屋内,看向床的一边。
只一眼,便让九黎自以为冷硬的心酸涩不已,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现如今梅瞿楠哪还有那成熟俊美的风姿呢。
“爹爹,您没事儿吧,不要吓唬黎儿啊!”九黎坐在床榻边,握着梅瞿楠的手,恳求道。
梅瞿楠听见九黎的声音手指微微动了下,眼珠子动了动,却有心无力。
随后。
在大夫来了后,又是好一番诊治。
“大人这是五内郁结,神思忧虑导致的。老夫会开几副药调理调理。”贾大夫抚了抚胡子,对九黎道,“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保持身心愉快啊。”
竟然病得这么严重,唉。
“是,多谢大夫。”九黎道,让苔姿去随贾大夫领药。
看着因服了有安神作用的药而睡着的梅瞿楠,九黎没想到,母亲去世的真相竟然会梅瞿楠造成这样大的打击。
是自己小看了梅瞿楠与何流姒之间的感情啊。
这边梅瞿楠因病卧床,传到了外人耳中,却觉得梅瞿楠真是一个深情不已的男人。
何流姒死了十年,房中只有一个姨娘。
如今,这姨娘因急病去世,梅瞿楠竟然就一病不起了。
帝都中人皆在感叹,咱们丞相大人真是一个绝世好男人呐。
琴姨娘的丧事则交由府中的管事来办。
秋水苑,正堂中摆着一个大写的“奠”。棺材也放在正中,只是里面的不是尸体,而是琴姨娘的几件衣服罢了。
九黎由着苔姿将香放进香炉中,自己站立一旁。这个女人,即使是死了,也不配让自己亲手来做这些。
随后,看向了跪在棺材旁的梅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