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听着张玉书诚挚的话,心中一动,轻声道:“你要记住你说的话才好!”
张玉书也是柔声道:“如果说为了你,我甘心放弃这般基业,那是假话,但是我也不是贪恋权势之人,阿宣你本是闲云野鹤一般的人物,不管天下归属,上头都得善待你!可是你却因为我卷入泥沼,甚至愿意不婚不嗣,而我如今为了子嗣,却要另外娶妇,本就对你不起,如何还能让你一辈子这般委屈!”
裴宣微微一笑:“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你要是耽于儿女情长,退步不前,便是我也瞧你不起!只是,如今你既然这般说了,我便当真了!”
张玉书郑重的点了点头:“那些什么海枯石烂,磐石蒲苇之类的话我也说不出来,不过,阿宣,我定不负你便是!”
尽管有张玉书的承诺,裴宣还是在找鲁妙子专门订做了一个人皮面具之后,离开了九江,当然,名义上,裴宣这个人还留在九江,并且时不时在外面露个面,降低自己的嫌疑。
如今北上已经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了,刚刚出了江西地界,就能够感受到外面那种近乎绝望的气息,四处都是战乱,各种打着义军旗号的军队跟蝗虫一样,呼啸而来,呼啸而去,所经之处,往往一片狼藉。
这些所谓的义军比起隋军的军纪更是不堪,反正就是裹挟青壮参军,夺走人家积攒的粮食充作军粮,杀死老弱,侵占民女,总之,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有。裴宣虽说心硬,却也不愿意看到这般场景,因此,若是遇上了,往往会出手惩治那些乱军,但是对于那些幸存者的安排,真是伤透了他的脑筋,毕竟,想要劝说这些人背井离乡,抛弃这边的产业跑到人生地不熟的楚州是不切实际的,路上有太多的意外了,这些人几乎是手无寸铁,又有一堆老弱,路上又多有山贼盗匪,乃至各路义军隋军,这个建议完全是让他们平白送命。好在附近山林挺多,不过也比较危险,裴宣只得让他们带上部分家当存粮在山林的外围躲藏,又利用树木山石布置了简单的奇门阵法,告诉了他们简单的出入办法,叫他们平常小心戒备,一旦有兵马过来,便先躲起来再说。
如此一来,裴宣的行程立刻被拖延了许多,裴宣也不着急,如今洛阳那边聚集的人还不够多,佛门要造势,自然要先引得天下群雄云集,再在天下群雄面前,将传国玉玺交给李阀,塑造一个天命所归的形象,因此,洛阳这会儿的情况不过是开胃小菜,正餐还没上来了,裴宣自然不用着急。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这些日子以来,为了帮助那些有可能遭受兵灾的村落,裴宣一直没有进城,往往就在野外露宿,因此,眼看着太阳渐渐落下,附近也没有住处,裴宣也不赶路了,让骑的那匹青骢马自己去一边吃草,然后跑去打了一只野鸡,又到河边捉了两条鱼,山鸡收拾了一下抹了点调料用树叶一包,裹上湿泥埋到火堆下面做叫花鸡,鱼直接打理干净之后便架在火上做烤鱼。
香味刚刚飘出来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听声音只有两匹马,估摸着也是江湖人,平常人别说在这乱世,就是太平年景行走一般都得结伴而行,也只有江湖人仗着有些武力,往往独来独往。裴宣因此也没注意,毕竟,因为洛阳那边的事情,往那边去凑热闹的江湖人也很多,他们或许自己也没有争夺和氏璧的心思,但是却也想看一看群雄如何,好趁早下注,或者是浑水摸鱼。
马蹄声由远而近,然后慢慢缓慢了下来,最终竟是驻马不前,裴宣抬头一看,发现来人是一男一女,男子一身暗黄色的武士服,看起来已经三四十岁模样,不过身材高大英武,眼中自有精芒透出。而女子却是一身大红色的罗裙,看着也已经有了二十多岁,但是因为身具武功,颇为明艳动人。
那个男子先开了口,问道:“这位小兄弟,天色已经不早,我与内子一时找不到地方借宿,可否借此地歇息,这荒郊野岭的,也好有个照应!”
裴宣如今用了原来的名字叶城,脸上也戴着人皮面具,却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的面孔,看着虽说不是非常俊秀,但是也是五官端正,看着颇为可亲,因此便是笑道:“兄台这话说得,太折煞我了!这边又不是我家,不过是先到了一步而已,两位尽管自便便是了!”
那对男女又是客气了一下,这才将马匹系在一边的树上,又取了携带的面饼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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