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与敌厮杀!”
北城外,李懋正自为屡攻不克而大怒不已,绷着脸痛骂前番主持攻城之战的一名将领,冷不丁却见一骑疯狂冲来,甚至连下马行礼都顾不得,紧着便嚷嚷了一嗓子。
“什么?哪来的长安军?奚道宜何在,嗯?”
一听报马这般说法,李懋的双眼不由地便瞪圆了起来,此无他,为了能顺利攻下榆中,他可是派出了不少哨探去侦查张君武所部的动向,便是天水那头也没忽视了去,自不会不清楚华军主力如今还停驻在折墌城,至于程咬金所部么,按行程算,也还须得一天才能赶到榆中,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今日急着发动总攻,就是打算拿下了榆中这个战略要点之后,再去击溃程咬金所部,以此来掌握战役之主动权的,可眼下长安军居然就这么杀到了东城,个中明显别有蹊跷。
“报,禀大将军,奚道宜所部突然向西溃逃,赵将军特派小的前来问个究竟。”
常威本人都不知程咬金所部是如何突然杀至的,其派来的报马自然就更不明究竟了,面对着李懋的询问,当场就傻了眼,好在此际又是一骑报马匆匆赶到,带来了西面攻城主将赵都的问讯。
“混蛋,奚道宜,你个狗娘养的,老子饶不了你!李陇、郑昭,尔二人即刻各率本部兵马前去增援东城,其余各部即刻转向东城列阵,通知赵都,长安军已至,让他即刻停止攻城,警戒我军主力后侧,不得……”
李懋并非无能之辈,听得西面报马这么一说,立马便意识到常威所部之所以遭突袭,完全是因奚道宜不战而逃之故,当即便被气得个眼冒金星不已,大怒之下,忍不住便咆哮了一嗓子,好在理智尚在,骂了几句之后,赶忙便连下了数道命令,准备收缩兵力以迎战来袭之敌。
“全军突击!”
李懋的反应不能说不快,所下的命令也不可谓不正确,若是真让他调整到位的话,就程咬金所部那区区六千骑兵根本无法撼动得了大凉军数万主力,反倒有可能会被大凉军一口吃的连渣都不剩,可惜的是程咬金根本就没给李懋留下丝毫调整的余地,这不,还没等李懋的命令下完,程咬金已率部驱策着常威所部的残军从城墙转角处高速冲了出来。
“李陇、郑昭即刻率部上前御敌,有敢挡道者,皆杀无赦,其余各部即刻撤退回营!”
只一看程咬金所部驱策溃兵杀来的速度,李懋瞬间便断定己方已来不及做出战术调整了,值此危机关头,他也只能是耍出了招壁虎断尾,试图以两部骑军的牺牲去换取主力的安全撤退了。
“轰……”
就在李懋下令的同时,被华军骑兵赶得放了羊的溃兵已是狂奔着撞上了大凉军的侧翼,当即便令本就已乱作一团的大凉军阵列彻底陷入了紊乱之中,还没等程咬金所部杀来,己方人马相互践踏之下,大凉军已是死伤惨重不已了。
“撤,快撤!”
眼见己方败局已定,一下完了命令,李懋既顾不得去理会侧翼的乱局,也自无心去管派去拦截华军的两路骑军是否已应命而动,率领中军紧着便转向大营,自顾自地逃了,他这么一逃不打紧,各部大凉军将士也自都没了丝毫战心可言,乱纷纷地跟着转身向大营方向撒腿狂逃不止。
杀,再杀!值此敌军大乱之际,尾随着溃兵杀进了大凉军中的华军骑兵们自是不会有丝毫的怜悯之心,一把把横刀掠空而过间,一个个斗大的头颅滚滚落地,死亡就是此际的主题曲,人命有若草芥般不值钱,早已乱了阵脚的大凉军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哪怕两支奉命赶去堵截华军的大凉骑军也无力冲破己方乱兵的冲撞,很快便也成了溃兵中的一部分,跟着往大营方向狂逃而去。
“跟我来,驱败兵冲营!”
尽管已是连胜了两场,可程咬金却依旧不打算收手,见得大凉军向大营狂撤,立马便起了趁势击破敌营之心思,率部狂杀一通之后,又驱策着溃兵向敌大营冲了过去。
“放箭,给我射!”
李懋早一步逃回了大营,第一时间便下令弓箭手上栅栏处布防,待得见程咬金又玩出了同样的驱败兵冲锋之把戏,登时便怒了,也不管己方溃兵之死活,咆哮连连地便下了道死命令,旋即便听弓弦声此起彼伏地暴响成了一片,无数正奢望着能逃回大营的溃兵没死在华军刀下,却横死在己方弓箭手的无差别攻击之下。
“撤!”
见得大凉军连自己人都射杀,程咬金自是不敢再这么向前狂冲,尽管心中颇有不甘,也只能是紧着下了撤兵之令,率部呼啸着调转马首,就此撤回东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