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军也不过就是草台班子罢了,论及战术素养,跟无上军之流就一档次而已,哪曾见识过这等浩大之场面,当即便被震得骚乱不已,眼瞅着情形不对,刘弘基也自不得不下令各军将领赶紧弹压。
“传令:中军止步,其余各部即刻出击,一举击垮当面之敌!”
既已得知李渊的主力正在狂攻长安城东门,张君武又怎可能有耐心跟刘弘基一招一式地战个不休,一上来便发动了总攻,个中风险固然是有的,然则在张君武看来却并不甚大,道理很简单,李家军刚败了一阵,士气正值低落之时,而己方大军这等平推直压的姿态也足以震慑李家军那些未经正规训练之士兵的心灵,更别说齐郡军的单兵素质乃是战术素养都远比对方强上一大截,正面硬撼之胜算本就超过了七成,便是赌上一把又无妨!
“呜,呜呜,呜呜……”
张君武的将令一下,自有紧随在侧的数名传令兵紧急吹响了号角,旋即便见中军三万步兵五千骑兵就此停了下来,而左翼文振、右翼程咬金、前军牛进达三箭齐发,率部发起了狂野的冲锋,战号声震天暴响中,杀气直冲九霄云外!
“传令:中军不动,各部拼死向前,擂鼓,擂鼓!”
刘弘基根本就没想到张君武敢一上来便发动总攻,登时便慌了神,只一看齐郡军的来势,便知正处在慌乱中的己方根本无法稳得住阵脚,无奈之下,不得不命令各部就此发动反冲锋,看能否有乱中取胜之机会。
“咚,咚咚……”
刘弘基一声令下,中军处一字排开的十数面大鼓顿时轰然暴响了起来,李家军同样是三路齐出,摆开了要与齐郡军针锋相对之架势。
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两军之间的距离飞快地缩短着,终于,两道铁流疯狂地撞击在了一起,暴出了一声轰然巨响,只一瞬间,便不知有多少士兵惨嚎着倒在血泊之中,战事一开始便是白热化之程度,无数的羽箭在空中往来穿梭,刀光四起,长矛穿空,惨嚎声此起彼伏地响成了一片。
“擂鼓,中军出击,骑军都有了,跟我来,冲啊!”
双方的兵力乃至训练水平以及士气都不在一个层面上,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的,一开始,李家军还能凭借着血勇之气打上几下,可很快便被齐郡军杀得个节节败退不已,眼瞅着战局已到了将将崩溃之边缘,刘弘基可就不免有些急了,一咬牙,这便打算孤注一掷了,但听其一声大吼之下,已率两千李家军骑兵以及四千五百余突厥骑兵冲进了战场,试图依靠骑军数量上的优势来力挽狂澜。
“传令:全军出击,骑军跟我来,杀贼,杀贼,杀贼!”
张君武本就打算尽快击溃刘弘基所部,这一见其中军已动,自是正中下怀,紧着高声下令之余,手一抄,已将搁在得胜钩上的长马槊取在了手中,脚下一点马腹,呼啸着便率部冲出了本阵,有若旋风般从左、中两翼战场间高速冲过,径直瞄着刘弘基便杀奔而去。
“突击,突击!”
刘弘基乃是李家军中有数的猛将,一身武艺当行出色,随李渊在山西平乱时,可是没少阵斩敌将,这一见张君武的帅旗明显是冲着自己来了,刘弘基不单不慌,反倒是来了精神,一踢马腹,咆哮如雷地驱马便向前狂冲不止。
“杀!”
饶是刘弘基冲得狂野无比,可张君武却是根本不为所动,待得两马将将相交之际,却听张君武一声大吼,双臂一振间,一枪矫若神龙般地便直取刘弘基的胸膛。
“找死!”
见得张君武枪势极快,刘弘基又哪敢轻忽了去,厉声咆哮了一嗓子,同样挥起手中的长马槊,力道十足地便斜架了出去。
“铛、铛、铛……”
这一见刘弘基格挡之势来得凶悍,张君武的手臂猛然便是一振,于电光火石间,接连抖出了十数朵枪花,虚实不定地向刘弘基当头便罩了过去,却不料刘弘基变招也是极快,双臂连颤不已中,同样幻化出了十数朵枪花,与张君武针尖对麦芒地便硬碰在了一起,火花四溅中,撞击之声有若雨打芭蕉般地暴响个不停。
“唳……”
饶是张君武神力惊人,可刘弘基同样勇悍异常,双方这么一招硬碰硬之下,谁都不曾占到便宜,巨大的反震力道当即便令两匹战马齐刷刷地哀鸣着立起了前蹄,生生令二将都为之身形摇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