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豁牙的战术变幻莫测,简直让人眼花缭乱,限于篇幅,我不能一一详述,仅举一例,便可见老豁牙为人之老道和毒辣。鬼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方式获了这些学生家长的通讯地址。
然后,用同一种口吻写了无数封信,一一发给这些学生家长,开诚布公地告之,毛毛是我的,如果不想出现什么不愉快,或者说是意外,请说服你们的儿子,识相一些,放弃对毛毛的追求!
毛毛姐也中了老豁牙的邪毒,死心塌地了,不过,只能说是“死心塌地”却谈不上“爱”他。我在毛毛姐面前从来口无遮掩,细究其故,毛毛姐平静地说道:“看他的长相,能让人爱得起来么!”
“你不爱他,为什么要这样死心塌地呢?”“我坚信,比起那些花里胡哨,朝三暮四的男生,他很成熟!有上进心!”“可是,他也太丑了吧点!”
“何止是丑了点啊,而是太丑了!”毛毛姐的回答让我哭笑不得:“不过,这也是好事,跟他在一起,只有我甩他的份,绝没有他不要我的机会!他虽然很丑,可是他很有事业心,他将来一定会有前途的,跟了他,保准错不了!”
这,这哪里是什么爱情啊,这分明是一种交易啊,或者说是一种赌注啊,毛毛姐这是拿青春赌明天啊。听了毛毛姐的话,望着她那姣好的面容,我即心痛又讨恶,毛毛姐,你这是出卖自己啊。
这哪里是谈恋爱,这是在做买卖啊!无论舅妈怎样阻拦和劝说,毛毛姐不置可否,用沉默抗击着。绝望之下,舅妈摇头唉叹,真是王八吃秤铊,铁了心,或者说是王八瞅绿豆,对眼了!
当念罢四年大学,走出校门之后还不满一年,俩人便悄悄地领了结婚证,并且大张旗鼓地准备结婚庆典了,舅妈气得住进了医院。眼见娘家人一个也不肯参加婚礼,毛毛姐含泪请我前往,看见毛毛姐可怜兮兮的惨相,我没有理由拒绝。
不过,让我无法接受的是,婚礼却在寒冷而又荒凉的农村举行,并且完全按照稀奇古怪的,或者说是繁锁的让人生厌的农村规矩来办理,呜呼哀哉,惨也!
毛毛姐的洞房花烛之夜,我却惨到了家,蜷缩在陌生的土炕上,躲在凉冰冰的棉被里,生平第一次偿到了失眠是何种滋味。我在棉被里折腾了一宿,第二天再也起不来了。
又是咳漱,又是发烧,又是流鼻涕,老豁牙急忙派人将哭哭咧咧的我送回省城。舅妈没看气地撇了我一眼,我掏出一只红包:“舅妈,这是压车时,姐夫家人给我!”
“哼!”舅妈气咻咻地吼道:“什么,去了一天,就改嘴了,姐夫姐夫叫得好响快啊,你这个小叛徒!啊?”舅妈指着桌上的钞票:“贰佰圆,你就把表姐给卖了,是不?”
“毛毛姐!”舅妈一番话说得我无地自容,一头扑倒在床铺上“姐姐,我好想你啊,呜!”表姐将光辉灿烂的未来押在了奇貌不扬的老豁牙身上,不知是输是赢,且听下回分解。“毛毛是我最大的财富!”有失去的,便有获得的,从农村回来后。
每当我与老豁牙聚在一起吃饭时,他便把这句话挂在了嘴边“小力,我会永远珍视毛毛,我一定让她幸福!别的女人能拥有的,我一定让毛毛也能够拥有!”
“舅妈。”我已经由叛徒转变成了双重间谍,我把老豁牙的话传给了舅妈。“老豁牙他”在舅妈面前,我不敢叫老豁牙姐夫“他对表姐可好了,他保证,一定让表姐幸福!”
“哼!”舅妈满脸的不屑“一个农村出来的穷光蛋,臭书生,能有什么大本事!毛毛真是瞎了眼,这辈子算是没有指望了!”
为了出人头地,一是让毛毛姐过上幸福的生活,二是光宗耀祖,参加工作以后,老豁牙着手考研,他没日没夜地看啊,学啊,越看头发越少,直至半秃顶。
虽然毛毛姐已为人妻,我的心中依然眷恋她,虽然我与老豁牙已结成知音,可是,一想起我美丽的、圣女般的毛毛姐被如此丑陋不堪的男人压在身下我便怅然若失,甚至有些嫉恨老豁牙了,为了接近毛毛姐。
为了能够继续保持昔日特殊的姐弟关系,每至休息日,我总能找到种种籍口来到毛毛姐狭窄而又简陋的家居,对于我地到来,毛毛姐极为理智地与我保持着不远不近、若即若离的关系。
而老豁牙则表现得极为大度,尽管这种大度是虚假的,不情愿的。不知多少个周末的夜晚,我们共进晚餐,谈天说地,指点江山,至午夜后,借着几分醉意,我身子一歪,合衣睡在狭小的客厅里。
毛毛姐收拾罢杯盘碗筷后,与老豁牙双双进入内室就寝,当寝室的电灯啪地关掉那一刻,我醉意尽无,悄悄挪动身子,将耳朵贴在墙壁上,不知羞耻地窃听着寝室的动静。
午夜的房间一片冷清清的死寂,偶或能听见窗外墙缝里的知了有力无力的呻吟声,同时,隔着墙壁,从寝室里也传过来细碎的响动声。我心头一抖,一股灼胃的醋酸哗地涌到咽喉处,如果不是尽力地控制着,肯定会哗哗地喷涌而出,唉,我可怜的毛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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