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手划脚地评头品足啊,弄得人家好不自在,好不尴尬。更令人讨厌的则是小孩子们,活像一群臭蚊子,围在你的身前左右,嗡嗡乱叫,推不开,搡不尽!
不过,如果据此便认为蚂蚁屯的村民们憨傻,或者说孤陋寡闻、少见多怪,那你的结论不仅过于武断,并且是大错特错了。
蚂蚁屯人的灵性绝对不亚于大都市的人,甚至在许多方面远远胜过都市人。那不,去年春季,高燥的西北风嗷嗷地狂吼了十余天,把滑雪场上的残冰剩雪吹刮得一干二净,于是。
终于有胆大的、不知深浅的外地人来蚂蚁屯冒险了,那是一个不知好歹的车老板,吱呀作响的平板车上装着从城里用大米换来的旧衣服,车老板费尽了周折,毛驴车差点没翻到红石砬子里。
终于冒头大汗地来到了蚂蚁屯,希望用这些旧衣服换些钱花,然而他想错了,蚂蚁屯人哪有闲钱买衣服啊,一年到头靠种地赚得的几个微不足道的小钱,不是喝大酒了,就是输在赌桌上了,然后,赢到钱的家伙们,又把钞票悉数送给屯子里的风骚娘们了。
不过,蚂蚁屯人的口袋里虽然空空如也,对毛驴车上的旧衣服仍然充满了渴望。当车老板坐在毛驴车上,一边摇着鞭子,一边吆喝着时,蚂蚁屯人则跟在毛驴车后面,各展所能,趁着车老板不注意,或是只顾与别人讨价还价,你抽一双破袜子,他拽一条烂裤子。
豁豁,车老板丢得比卖得多,气得是又吹胡子又瞪眼睛,怎奈货到地头死,在蚂蚁屯人的一亩三分地里,你纵然有天大的脾气,也不敢过份发作,否则,更有你好瞧的了!“喂,这件衣服卖多少钱啊?”
车老板正东赶西哄,顾此失彼地忙碌着,终于有人选中了毛驴车上最贵重的一件旧夹克衫,并且开始问价钱了。
车老板堆起买卖人特有的笑容,和和气气地告之了价钱,问价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后生,听罢价钱,抖了抖手中的旧衣服,继续发问:“我可以穿上试一试么?”
“当然可以了!”买衣服哪有不让试穿的道理啊,车老板满口应承了,于是,毛头后生慢条斯理地穿上夹克衫,车老板的脸上泛起内行的神色,假惺惺地说道:“你瞧,小伙子,这件衣服你穿上正合适。”
哪知,毛头后生穿上衣服,突然拨开人群,大步流星地、头也不回地跑进屯子里去了,望着后生的背影,车老板除了摇头叹息之外,一筹莫展,车老板若去追讨,笔者敢用脑袋打赌,车上的衣服准得丢的一件不剩。车老板苦涩地嘟哝道:“外面都说蚂蚁屯人特嘎咕,今天真是领教了!”
就在车老板发表感叹之际,毛驴车上又丢了几件旧衣服。车老板彻底灰了心、告了饶,匆匆收拾过平板车,扬起鞭子,灰溜溜地爬上了陡急的斜坡,从此再也不敢来蚂蚁屯赚钱了。
呵呵,你不来,还有别人来呢,天底下不怕死的人多去了,这不,卖旧衣服的车老板前脚刚走,又从斜坡下滚来一个倒霉蛋。
虽然也是车老板,车上的货物却不一样,今天来的车老板,车上装了一大罐自家酿制的烈性白酒。
由于道路泥泞,马车颠来荡去,酒液咚咚四溢,浓郁的酒香早把蚂蚁屯的酒鬼们呛醒了:“哇,好香啊,真是好酒啊!”酒当然是好酒。
不过,蚂蚁屯人永远都受一个问题困扰没钱!没有钱,还想喝酒,怎么办?还是老办法,发挥聪明才智,好酒自会入口的。
“伙计,”蚂蚁屯人公认的第一酒鬼,每餐必饮,每饮必醉的马三两,拎着已经倒不出一滴酒液的空塑料桶,大大咧咧地走到马车前“给我打一桶酒!”
“好喽!”刚一进屯就开张了。车老板好不欢喜,欣然接过塑料桶,咕咚咚地灌满烈酒。站在车下的马三两接地沉甸甸的酒桶,手指着红石砬子边第一栋破草房道:“呶,那是我家,你是跟我取钱去,还是我给你送来啊?”
酒贩子可不敢丢下马车去马三两家中取酒钱。他摆了摆手,示意马三两把酒钱送过来。于是,马三两拎着酒桶回得茅草屋内,将酒桶塞进薪柴堆里,然后,又拎起另一只空塑料桶,咕咚咚地灌满了大凉水。
马三两手拎着盛满凉水的塑料桶,扒着老婆的耳朵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嘀咕一番。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马三两又精又灵,老婆子也非等闲之辈,心有灵犀一点通。
但见马三两的老婆一边卷着袖管,一边操起烧火棍,装腔作势地往马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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