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盼望着这天,已经好几年啦!哈哈哈……”
树洞内的女声笑得很凄凉悲切,“你这个恶魔!你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不好!有毒!”
黎叶立即感觉到手臂上的麻痒剧痛,整条左臂渐渐失去了知觉。
这女人在匕首上涂抹了剧毒!
黎叶“嗤”的一下,撕下左臂的衣袖,映衬着树洞内的火光,一条细小伤口呈现出泛着腥臭的黑色脓肿翻卷状态,靠近手腕出隆起了一个瘆人的大包,疼痛肿胀渐渐顺着胳膊蔓延而上……
左臂不是许多人的惯用手,但它的血脉行程比右臂要更靠近心脏。
此时左臂中-毒,留给黎叶处理的时间更仓促了。
“你似乎吃定了我?”
黎叶不动声色地迈步进入树洞边沿,笑道:“你确定,我就一定会死么?”
“哼!还是你自己选择的这处死地,怪不了我哟。”
女人得意地指着地上的毒蛇尸体,道:“我这么做也算是给这些毒蛇报仇啦,而它们贡献出蛇毒能杀死你,估计会感谢我吧。”
她笑得像个疯子。
她的视线穿过黎叶,正好看向了山林深处,也正是黎叶猎杀完那些鬼子后的来时方位,只见一个接一个的红色信号弹、从山林上空升起又明灭……
黎叶侧身看得清楚,那是鬼子们的动手信号的话,绝对是给她的。
“去死吧……呃!”
“噗噗噗噗……”
“啊!啊!你这个恶魔,你不得好死……”
女人想要奋力偷袭、拼出最后一击,但给黎叶用枪打断四肢后、倒地咒骂不已,一阵叽里咕噜的岛国母语,显露了她的真实身份。
“忍宗余孽?……不是!”
“梅-机关?……不是!”
“竹-机关?……不是!”
……
“杀梨组?……嗯?还真是杀梨组哒!”
黎叶随意试探说话,也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的头脑开始有些发昏,只能依靠这种办法集中精神。
没想到还真的试探出了女人的身份。
“嘶!”
黎叶取出刀,割开了伤口,再横着拉一刀。随即从这十字破口,开始挤出黑血……
不知道多久,手臂上挂满了鲜红血液,伤口也在强大恢复力中愈合结痂了。
黎叶等所有暖流能量重新回到双眼中时,整个人才算彻底恢复清明。
“你,你这魔鬼!”
女人尖叫的气力变得虚弱不堪,但她的惊悚见鬼的表情和不甘的怨气,其实在黎叶看来更加癫狂恐怖。
“你有什么资格?”
黎叶鄙夷道:“你们肆意发动罪恶的侵华战争,这些年你们强占的地域,有多少无辜平民遭罪?何止百万!”
他怒声道:“我最多按照你们的手段,只不过还施了一小半,你们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说仇恨?!”
极有可能是他太爷爷和老太君的黎德海夫妻、以及鲁区所有因战而牺牲的亲友们,一张张面孔闪现在他脑海里,家仇国恨源于鬼子残暴入侵,他的恨又比眼前这女人少么?
“或许我杀死了你的亲人、朋友,但不是我让他们来华夏打仗的!”
“也有可能是死在了我轰炸岛国之时,但谁让你的亲友到军工厂支援侵华战争,他们是这场战争的幕后刽子手不为过,其罪恶程度不弱于在华夏造成血腥残酷杀戮的军人!”
“所以,我杀的每个鬼子,都不会是无辜之辈!”
“他们该死!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仇恨?!”
黎叶的暴怒,惊呆了重伤濒死的女人。
“你,你……呃!”
女人不知是气死的,还是吓死的,反正断气时眼中尽是茫然。
“杀梨组么?我看看你到底渗透得多深?!”
黎叶身有余毒未清,但此时已经不影响他行动。
在女人身上摸出的“手枪”,其实是一支信号枪,但红蓝两色信号弹,他没法确认该回复哪一种。
与是收好后,取出烈酒,在女人脸上擦拭、卸下她的伪装后,这死鬼是一个酷似金秀欣七八分长相的女鬼子,差别是她的颧骨略高、嘴唇单薄略显刻薄阴鸷,还有她用鬓角遮盖住的一颗红痣……
难怪她要比以前的金秀欣低调隐忍许多,而且总是会不自觉避开别人的眼睛,装羞涩不是性格泼辣的金秀欣金妖女的风格,时间长了,绝对会被人看破。
这也是她迫不急待将黎叶带离东北的缘故么?
浇上火油,一把火将女人、连同她感激过的毒蛇们,全部点燃焚烧干净。一切恩怨,随着大火消弭一空……
黎叶并未走远,他隐匿在左近,一来防止山火扩散、造成更大破坏,二来,这么明显的火光,那些暗处的追兵怎能不来瞧瞧?!
“嗖嗖嗖……”
时间没多久,便有好几波“国-军”士兵,过来查探,不过黎叶的箭矢,换来的是他们一次次的密集火力还击……
“哒哒哒哒哒哒……”
冲锋枪的近战火力超强,但是消耗的子弹也快,没有充足的弹药,其火力持续性便是它最大的弱点。
好些“国-军”士兵都很熟络地节省着弹药,打得很有节奏。但火力一旦下降,便会给黎叶的箭矢带来可趁之机……
磨,彼此消磨下去,直到天亮,大雨渐渐变小。
山林中忽然变得一片死寂般安静。
枪声激斗声响全部消失,未几多时,黎叶拖着一个粗壮矮小的身形,回到了原先那处避雨的山洞……
“噼里噼啵!”
篝火烧得打湿的木柴轻响不断,浓烟卷滚着从斜向上的裂缝钻了出去,山洞内反而没怎么呛人。
“醒了,就说说吧,我很想知道杀梨组在国府内部布置了那些后手?”
黎叶用箭矢将装睡的鬼子插穿胳膊、钉在地上,没管他的失声痛苦,反复问着这么一句。
“请停手,我啊、我说……啊!”
鬼子终于在胳膊上多了十几个血洞后,承受不了这种寒意直袭心里的严酷折磨,主要是心理上受不了——你当这是一支猪蹄么,即便是腌制也不用下手这么多破口啊!我是人啊,请您正确对待这个身份!
“说吧,昨夜我听到了太多的废话,希望你带给不一样的。”
黎叶补充道:“如果你希望死得痛快的话。”
“呜呜,我说,我全说啦……”
小鬼子骇得涕泪直流,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都交代了……
“原来是岗村老鬼啊,他还不死心?”
黎叶知道鬼子投降后,老蒋和岗村有受降密谋,没想到其中还牵扯到了他。
解开谜团,知道了幕后黑手,整个人心思都敞亮了许多。
他看着冷汗直流、后悔不已的小鬼子,笑道:“你可以去死了。”
“呼,谢谢!”
小鬼子反而轻松下来,咬牙奋力艰难地拔出手臂上的箭矢,翻手将箭矢送进了自己的心脏。
这种死法是最轻省的,没等痛楚传到脑中,心脏受损失去生机的速度很快,故而小鬼子死得很轻松,面上还带有对黎叶感激的解脱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