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变得很坚强,可一旦回到了一直以来依靠的人身边,心里产生了依赖感,过去承受的痛苦和落魄就会变得那样清晰苦涩,很多曾以为不会再发生的亲密,以及永远失去的温暖怀抱再次来临,会让人彻底屈服。
就像是沾染了毒药一样,让人新长出的铠甲彻底脱落。
慕安然曾经以为两个人要天涯相隔,可如今近在咫尺,一次又一次的亲密,让她还怎么抵抗?
“霍彦朗,你不要这样。”慕安然在安静的月色下几乎崩溃。
她像只脱了刺的刺猬,哭得霍彦朗心头一片烦躁郁沉。
“哭什么?不哭了。”拥住她的大手越发用力,躁动的声音压抑着,低沉地哄慰。
“我什么也不做,我不抢今颐,你别哭了,听到了吗?”
低沉的声音,略带烦躁,她的哭声像是一只柔软的爪子,一直在他心上呼哧地蹭着。
他只是抱她一下,她哭什么?
霍彦朗眸光深沉,慕安然听到他这句话,却是把头紧压着,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就正如她不知道这阵子来,自己一直坚强的心为什么突然坍塌一样。
一定是这些温暖太入骨。
“霍彦朗,我知道自己很不配,根本不值得你一直等着我,对我那么好。”
“你胡说什么?”
“不是吗?三年了,我一直没有办法释怀,我明知道……却一直不肯回来。”抬头,湿漉漉的眼睛望向他,“你不恨我吗?”
“可是我恨自己啊,我恨自己对不起慕家,更恨自己还爱着你。”
“霍彦朗,我还爱你!可是对不起……”
“我又放不下啊,你明白吗?”
放不下愧疚与仇恨,她夹在中间的难受谁能明白?
“这三年我一直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我不许自己得到感情,我不许自己和你在一起,我用这种方式伤害自己却也伤害你,今颐甚至被放在佟大哥身边,我孤零零一个人,什么都没有。”
“其实我和你一样,我什么都没有。”
“我也想要温暖,我也只是想要你的一个怀抱。”
这几年来,她只真正爱上过一个男人,读懂真正的爱情,她如愿嫁给他,领了证,帮他生下一个女儿,她其实很在乎他,她的苦衷与不甘,无法救赎的罪恶感一直折磨着她,她的痛苦又有谁知道?
“我很难过,我也很想拥有你,可是不能。”低低的啜泣声传到霍彦朗耳朵里。“这种痛楚和绝望,你明白吗?”
霍彦朗渐渐松开了手,从慕安然的肩上松落,落在她的手上,握住她的手。
霍彦朗声音低沉:“安然。”
醇厚的嗓音,带着男人的坚定:“是我没照顾好你,是我毁了你。”
如果不是他当初一念之差,迟迟不愿放手,哪怕知道有可能会失去她,也不愿意二者选其一,仍旧想着可以两全,结果也不会这样。
最初是他不肯放弃仇恨,却又贪心想要她。
最终,把她圈在这场局里,左右不是人。
她惩罚自己,也附带惩罚了他,可他受这样的惩罚,实在是应该。
“可是三年了,那些也该够了,一千多个日夜的痛苦,足够让一切做个了断。”
“安然,这三年里我曾经想过一个问题,如果你真的死了,我该怎么办?”霍彦朗声音低沉,带着沙哑:“如果一切能重来,我绝不会做从前那样的选择。”
霍彦朗离开长椅,单膝跪坐在慕安然面前,星眸朗月,带着一点沉痛。
“慕家毁了我一个家,可他们也创造出一个你,在我最期待的时候,是你给了我一个家,你和今颐才是我最想拥有的幸福。仇恨让我落魄,唯有你给了我希望,所以别再拒绝我,回到我身边好吗?”
低沉的声音如阵雷浮响,慕安然突然别过头,眼里有水雾。
她眸光苦楚,呼吸泄露了她慌乱的情绪,胸口沉沉起伏。
霍彦朗没有起身,宽厚的大掌将她温柔一带,娇软的身体再次落入他的怀抱。他如此完美也如此认真,对外人冷厉,却唯独对她不同,简直疼爱到心底最深处里。
慕安然抽咽声有些急促,她终于承认,有些人,一但爱上了就永远也不会改变,他会一一直爱她,一直等着她。
如他所说,三年确实已经足够了,他并不是造成那些结果的主因,承担这些责任,三年妻离子散已经太过深重。
“霍彦朗,我会努力让自己敞开心扉,为了彼此的未来回到你身边,我会试着放下枷锁可以吗?”
“或许,我真的可以忘记过去,忘掉那些事,重新生活。”
霍彦朗在月光下抬头,拨云破雾的眼,深邃得迷人。
……
门外,戚风和何筱嘉还在挣扎。
“老公,怎么办啊,想看热闹却进不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