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可以平静地看着他,不再想念他,不再憎恨他,不再害怕他,也不再钻牛角尖,也终于学会了不再让心里的愧疚绑架自己。
但是,她也不可能和霍彦朗在一起了,因为就像死去的人不会再复活一样。
三年后,她也已经不是慕安然。
她站了很久,如果有人从机场的出镜大厅路过,一定会看到一个女人站在柱子旁发呆,起初她表情隐忍却咬着唇,她肩膀开始慢慢耸动,像是在哭,无声地哭。
慕安然出了机场大厅,而此时出境关口。
“学长?”薛北谦疑窦丛生。
刚才还好好的男人停下了脚步,霍彦朗站着却没有再往前多走一步。
“安然。”他沉下声说。
“学长,你说什么?”薛北谦其实听见了!
但是他不敢相信,这个名字这三年来没有人再敢随意提及!
“学长,飞机要起飞了,我们快点入关吧。”
“是啊,霍总,我们到达意大利了以后就要直奔会场签合同了。”
“我不去了。”男人声音沉稳如磐石般不容置喙。
薛北谦不禁握紧了手里的签证。
“学长,那不是她,她已经死了。”
没有人发现,从容如霍彦朗这样的男人,也有这样失魂落魄的一天,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但仅仅是外头那一道身影,哪怕穿上高跟鞋后身高变了,发型变了,肤色变了,喜好变了,就连瞳孔的颜色以及整个人的气质都改变了,他也依然觉得那个人是她!
是她回来了!
所以,哪怕为了那万分之一的几率,也足以让他临时改变行程。
“这次合同签约仪式我不出席,所有事宜全程由薛副总代理。”
“学长!”
“霍总!”
薛北谦敛着黑色的瞳孔看着霍彦朗,他早说过了,如果这世上可以用理智、完美、成熟这三个词汇一起形容霍彦朗,那么唯有那个在三年前死去的女人就是霍彦朗的不理智、不完美和不成熟。
三年了,霍彦朗一直把那些痛苦藏在心底,此时却因为那个有点像慕安然的女人释放出来了。
就像平静的湖面起了波澜!
“霍总,当年我们动用了那么多直升飞机搜了,而且身份证银行卡都在那个捞上来的包里,那个女人只是长得像……”
“不用说了!”
身材高大而冷厉的男人执着地往外走去。
一直跟在霍彦朗身侧的秘书也随之改变了行程,唯有第一次有幸跟霍总一起出差的分管部门经历姚先志愣愣地看着此刻往外走的高大背影。
“薛……薛副总,霍总真不去了?”真任性啊。
薛北谦一脸阴郁:“我们登机吧。”
计程车搭乘处,慕安然愣愣地出神,然后有一辆计程车停在了面前,她想也不想地坐了进去。
“师傅,请把我带到离滨海豪庭最近的咖啡店吧。”
经过了十八个小时的飞机航程,到达的时间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十点了,晚上八点就是慕岚的婚宴,她先去找个地方打发时间好了。
慕安然在出租车里深呼吸,在机场遇见霍彦朗也好,她回国一趟能够见到他,而他也恰好出国,这样就遇不上了,她也就不用再担心会在慕岚的婚宴上发生什么。
至少刚刚,她伪装得很好,他不也没认出她吗?
计程车刚启动,慕安然因为在思考,所以也没留意到窗外引人注目的男人一路奔跑出来,他深邃的眸眼藏着暗涌,却始终没寻找到自己想要再见到的人。
霍彦朗坐上劳斯莱斯赶回擎恒集团的路上,他闭目养神却倏地睁开双眸,坐在副驾驶座的助手左秘书特地回过头来:“霍总?”
霍彦朗看着这个近两年才跟在自己身边的新特助,淡漠出声:“帮我去查查高以衔和慕岚的婚宴是什么时候。”
“霍总,您要去?”
这件事还是前阵子他给霍彦朗提的,只是这些年霍彦朗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一直晚出早归地隐退在香江的独立院落里,也不参加各式晚宴,所以他也没有刻意去说。
左振拨出一个电话,没一会别人把电话回拨了过来。
他转头朝霍彦朗说道:“霍总,问好了,慕小姐和高总的婚宴定在今晚八点,地点是滨海豪庭。”
“七点四十,你来接我。”
“是!”左振格外震惊!
三年了,终于要见到她了吗?所以她真的没死?
那当年那场轰动A市的落水案,背后究竟存在什么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