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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知道她今日为何头疼,昨日白司阳告诉过他。被暗示消除记忆之后,会有一些情况出现,头疼正是其中一种。不过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头疼的情况会逐渐消失。
凤阳宫里,元歌借着头疼,没有见前来拜见的妃嫔们。说是来恭贺的,但是有什么好恭贺的呢?对于柳嬷嬷等人,都以为她当定了皇后的口吻,她只是一笑了之。
她再清楚不过,启元帝不会立她为后。
柳嬷嬷见主子兴致不高,连忙说起听说的稀奇事:“主子,您还不知道吧,如今宫里边多了一姓莫的宝林呢!”
莫宝林?
元歌愣了下侧头问道:“姓莫?可是慧太嫔的娘家侄女?”
这下换柳嬷嬷愣了,她有些讶异的道:“主子怎会知道新进的宝林,是慧太嫔娘家的侄女呢?莫不是早就看出点名堂来了?”
难道说她早就知道了吗?元歌收回视线,语气平静的道:“当然是猜出来的,说到姓莫的话,可不就想起了,前阵子逛御花园跌破了头的那个?”
“听主子这么一说,确实早就露出端倪来了。”柳嬷嬷捧着道:“我就不曾想到这,刚听到这件事时,还一头雾水呢,心想这哪里蹦出来个莫宝林?”
元歌见柳嬷嬷的样子,配合的露了个笑脸,然后状似随口问起的样子道:“那慧太嫔呢?慧太嫔可是高兴了?”
“嘘!”柳嬷嬷听到这问,连忙嘘声道:“主子不要再提起慧太嫔了。”
元歌挑眉:“这是为何?”
柳嬷嬷挥退屋中的人,低声道:“主子,这慧太嫔前个儿还好好的,结果今天就自缢了。我听人说,为慧太嫔收尸的人,发现慧太嫔把脖子都给吊断了呢!”
“有人说慧太嫔是活够了,不想下半辈子再接着熬,便追去地下伺候先帝去了。”
在元歌的记忆中,慧太嫔是在秋初的时候,才出的事。而如今离初秋还有些日子呢,怎的现在人就没了?听柳嬷嬷这样说,便开口问道:“既然这样,那为何不让人提起?”
柳嬷嬷有些意味深长的道:“若慧太嫔真是追殉先帝而去,那为何没有加封的旨意,也没有厚葬的口谕?说到这里柳嬷嬷顿了下,声音压的更低。
“听说啊,这慧太嫔是熬不住了,偷偷的和人私会了。结果叫人给发现了,才落了这个下场。这事自然不能宣扬,明面上当然是说慧太嫔思今先帝啊。”
这些话听的元歌默默不语,慧太嫔到底是怎么回事,显然里边有些说不清楚。不过眼下她只盼着,没有麻烦来找她,自然不会自己去找麻烦。
所以无论慧太嫔是与人私会,还是为人所害,她都并不在乎。
“嬷嬷,传令下去,不准宫中的人,说这些闲言碎语,违令者杖刑!”
柳嬷嬷脸色一正,福身恭敬应道:“主子放心,老奴这便去办。”
对于宫中新进了一个宝林的事,妃嫔们可是都奇怪的紧,这好端端的怎么多了一个宝林呢?尤其是不论她们怎么打听,都打听不到如今的莫宝林,到底住在哪处院落。
这个莫宝林,也太神秘了一些。
这些人本还想着,借着贺皇贵妃得封皇后的事,前去拜见的时间,探一探口风。但是哪知却连面都没有见上,若说昨日皇后是生辰宴累了不想见人,那也见罢了。
可是这都第二天了,不仅依然不见人,还摆了个一听就是假的借口。
头疼?是喜的头疼了吧!
从一介皇贵妃如今只差册封礼,便是正式的皇后了,定是喜的嘴都要笑歪了吧!
一众人当然只敢悄悄腹谤,明面上都是一副对此事极高兴的模样。不论如何,如今的皇贵妃,不再只是一个位份比她们高的妃嫔了。
元歌头疼的状况,不到一天就完全好了,不过她却也没有时间再闲着了,因为再有四天就是中秋宴了。不同七巧宴,只是宫中妃嫔们玩乐的小宴,中秋宴却是仅次年宴的大宴了。
大武开朝时,就有言君臣一家,这中秋宴便是君臣同乐的时候。生辰宴时,请的都是权贵世家,有头有脸或有亲的人家。
但是中秋宴可就不一样了,而是京中三品以上的官员,都会入宫领宴。而且女眷也是要进宫,和妃嫔们一起的。
对于这些事,元歌都能随手办妥,不过面上却不能这样轻松。而是拿了几件事,去问了皇太妃,回来才有条不紊的准备了起来。
皇太妃那边反倒担心了起来,就怕这一会的大宴出了什么差错,这个坐稳了皇后宝座的人,会转来迁怒她没有细心教。
先皇后那几年里,身子常常不谐,所以皇太妃也是处理过这样的事。因此见元歌不来问,却热心的写下了前例,让人送到了凤阳宫。
从这上面来看,皇太妃似是对前事不在意的样子,元歌便缓缓的笑了起来。
皇太妃确实对她不错,和善慈爱,这一世初次见面时,就说了一些话来点醒她。对于皇太妃要交好的态度,她是看的明明白白的。但是这不代表皇太妃,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皇太妃,她只是站在宫中最有权力的人一边。在宫中侵染了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手段,而只有一颗善心呢?
上回皇太妃想借她的手,将叶家想要进宫的俩女弄出去。过后她便让人查了一查,说是那天慧太嫔去了皇慈安宫。
而在之前,元歌刚拒了让慧太嫔娘家人进宫的请求,后脚慧太嫔便去了慈安宫。不论这办法是皇太妃自己想的,还是慧太嫔为了求皇太后让她见家人,才帮着想出来的办法。她心里都非常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皇太妃并没有像表面上,那样的喜欢她。
也是,她们又没有什么关系,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对一个人掏心掏肺的喜欢呢?
忙碌的时间总是特别的快,一转眼四天便过去了。
这一天,是中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