瞌睡。下周再来,教室里稀稀拉拉做不到十位数,老中医长叹一声曰:“自习!”
老中医并不是没真才实学,确实是口才有限,葫芦里煮饺子,有货倒不出。医生这种职业不仅需要智商也要领悟力和人文情怀。
为什么现在有那么多不好的医生?为什么那么多的医生说出来的话听到病人耳朵里就是不太舒心。因为挑选的源头就已经乱套,学校扩招升级,以前的三流职高升本科,一年招几千个医生,全国好几万。过去的师傅带徒弟,言传身教,手把手的因材施教。要学本事先学做人,头三年做佣人,师傅看你顺眼了,有天赋才教医术。哪像现在的教授,自己学艺还不精,带的研究生多得名字都叫不全,这样的老师教的学生能好?
毕业后人人都想进大医院、好医院。但中国的医院招聘不提也罢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医院里的医生哪个没有点关系?哪个科室油水多,奖金高,医生护士都牛逼,他们后面站着靠山,医院里的同事都看不上,会真心服侍病人?
做梦!
说句良心话,没钱没门路莫学医,误人误己,耽误青春,害人害己害家人。
青渊家境雄厚,她没有负担,学得好也好,即便学得不好也没关系。就当纯属爱好,陶冶情操。
没想到她学得刻苦,中医学得比中医学院的学生还好。
这算不算算爱情失意的补偿?
大学同学回忆起来,只觉得这个同学成绩优异,却沉默寡言,还经常不见人影。
因为青渊常流连在师大校园更多于自己学校,她熟悉师大图书馆、食堂、自习室、操场……也知道恋人们最喜欢去约会的情人坡上有漂亮的兰花,骑自行车从食堂到二号女生宿舍楼是七分钟。
终于也明白,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道理的一往情深。
有时,她也痛恨自己这么卑微的喜欢,又实在管不住自己的心。
梁振东没有错,只是不爱她而已。
“他们翘课去南京看彼岸花,几多浪漫啊……”室友阿月是江浙人,边念书边在宿舍做买卖,就是利有富余时间就在女生宿舍卖女性用品,不但挣钱养活自己,还锻炼口才,扩大交际圈。
阿月叽叽喳喳说着在师大做买卖时听来的八卦,青渊的心涩涩伤感,像被金钟撞了一下发蒙。
她把笨重的《外科学概论》盖在胸口,重得喘不过气来。
阿月突然从上铺把脑袋探下来,调皮的说:“阮青渊,杨旭生怎么老是问起你啊?”
问我?
青渊不解,“他问我什么?”
阿月“咯咯”直笑,倒在床上说:“他问,阮青渊同学怎么不来自习呢?阮青渊同学为什么不参加班级活动呢?阮青渊同学,参加学校社团活动没有啊?又为什么不参加啊?阮青渊同学,是不是恋爱了啊,为什么总不见人影呢?"
寝室里所有人大笑起来。
“青渊,他一定是喜欢上你了!”
“神经病。”
青渊骂她们,脸上发窘:“不要乱说话啦。”
学校待不下去……
姆妈说的对,人生在于有过爱,而不在于占有。如果爱成为负担,不如果断结束。未来那么长,每个人都有无数种选择。
青渊回到家,慎重宣布决定毕业后,她准备出国继续深造。
阮次山哼哼着:“女孩子念那么多书干嘛?你又不指着当医生吃饭,将来'宏盛'你不要了。”
没想到,钱珍花坚决支持她:“现在是什么时代,好女不穿嫁时衣。趁年轻,就该出去闯闯。她喜欢读书索性读个饱。”
亲戚们都是鼓励和赞成的。
青渊回到房间,从大衣柜底里翻出件旧衣。
是那年,梁振东披在她身上的校服,后来,一直没有机会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