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配过,孑然一身,若说他监守自盗,宜儿是有些不信的,再说了,那血燕尤其打眼,转过头来厨房就会用到,他若偷了这个拿出去换钱,须臾之间就得东窗事发,这马六子就是再笨,怕也不会笨到这个程度!
宜儿让人将马六子提进浅云居,银谷侍候她披了一件稠色披风,出了主屋。
马六子被带进了院子,虽被捆得严实又堵了嘴,可是一见到宜儿,顿时大喜,挣开了两名护卫,噗通一声跪在了宜儿的面前,连连磕头不止。
惊心搬了椅子过来,宜儿坐了,示意将马六子堵嘴的毛巾扯了,这才问道:“你拼死过来寻我,可是觉得冤屈,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马六子连忙点头,待口中的毛巾一被扯掉,便急道:“奴才冤枉,求郡主为奴才做主啊。”
娄大在一旁就喝道:“郡主面前,休得大呼小叫。我来问你,那库房的钥匙可是你手上才有?”
马六子激灵灵打了个颤,只得点头道:“是。”
娄大继续道:“那库房可有被撬过,被破坏过的?”
“没有。”
娄大道:“钥匙在你手里,库房又没被撬过,那里面少了东西,你还有什么冤屈可言?”
马六子无言以对,脸涨得通红,想了半晌,又对宜儿磕了个头,道:“郡主,求你相信奴才,奴才真没有拿过库房里的任何东西。奴才自进了郡主府,得郡主器重,管着这杂物库房,奴才是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奴才这里出了什么差错,辜负了郡主对奴才的信任,奴才就是再不是个东西,主子的东西,奴才也不敢不会存了丝毫的觊觎啊。”
宜儿道:“那这库房的钥匙你可给过别人?”
马六子急忙摇头,道:“郡主给了奴才这个差事,那钥匙就是奴才的身家性命啊,奴才怎么可能将它交给别人呢?”
“你是说,那钥匙从来就没有离过你的身?”
马六子点头,忽地又想起什么,面上突然一愣,就有些不确定起来,想了半晌,终是微微摇了摇头,像是否定了心中的想法。
宜儿就道:“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马六子想了想,有些汕汕的道:“奴才…奴才不敢有所隐瞒,前几日,因为天气太热了,过午的时候,奴才换了身衣衫,恰好那时盥洗处的水菱姑娘过来了,帮着收了奴才的衣服去洗,当时那钥匙就揣在那换下的衣服的衣兜里,还是水菱姑娘找到的,递回给奴才的。奴才这钥匙,真要说起来,就那一回是过了别人的手的,只是水菱姑娘从兜里掏出来后就递给奴才了,根本就没……”
娄大冷冷道:“盥洗处盥洗的都是郡主和郡主身边各位姑娘的衣物,马六,你是什么身份,你的衣物也敢劳动盥洗处的人帮着清洗?”
马六子被吓了一跳,道:“不是的,水菱姑娘…只是因为前些日子她端了一盆待洗的衣物,却不小心摔了一跤,恰好被奴才遇上,就将人扶起来,将倒出去的衣物都捡了回去,水菱姑娘说感谢奴才,就时不时的过来收一些奴才的衣物去洗,奴才也知这不合规矩,可是说了几次,水菱姑娘她…她……”
宜儿微微一愣,也不待马六子继续说下去了,就吩咐娄大道:“你去库房看一下,除了那几盏血燕之外,可还有什么东西也不见了?”
娄大躬身退了出去。
宜儿又看向马六子道:“库房我是交给你的,钥匙也在你的手里,如今库房遭了窃,丢了东西,你就是再觉得冤屈,这个责也只有你担下来了,我若凭此处置了你,你可还有话说?”
马六子看了宜儿一眼,道:“奴才…奴才无话可说,只是那血燕真不是奴才偷的……”
宜儿道:“说来说去,你心里还是不服,那好,我问你,盥洗处的水菱姑娘,模样生得还不错,她如此贴上来对你大献殷情,你可生过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马六子一怔,张了张嘴,却终没有说出话来。
宜儿道:“几盏血燕而已,你当你家郡主当真在意这起子东西?你掌着我府里的杂物库房,比不得那些打杂盥洗的差事,我不需你精明过头,但起码你得分得清良善好恶,被一个小丫头都耍得团团转,这库房的差事你还如何给我办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