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事,只怕皇上那里也是早已得悉,而皇上特意将这八百亩皇庄赏了我作食邑,其意图就再明显不过了。”
“小姐是说……”
“皇上想解决此事,又想保住刘道庵,所以才将这档子事悉数撂在了我的身上。否则,刑部,大理寺,内务府,皇上随便交给谁去处理就是了,又何必要借我一个弱女子之手来解决呢?”
封琅点头道:“小姐此言,甚有道理。”
宜儿笑道:“你也不用给我戴高帽子。我们既猜出了皇上的用意,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封大哥,你带来的这二十几号人,浩浩荡荡的,也太夸张了一点,留下几个知根底的,身手好的就行了,其余的,打发回去吧。”
封琅挠了挠头,道:“小的也是想,小姐如今是郡主了,这郡主出行,该有的仪仗总是免不了的,到没想到小姐此番过来,是微服低调出行的。”
宜儿道:“明日一早,劳烦封大哥随我一起,往我这食邑封地去走一遭瞧瞧。”
封琅自是点头应了下来。
一夕无话,第二日一早,宜儿起了个早,院子里马车物事却早已准备妥当,宜儿不想太过招摇,遂只领了四个丫头,门板封琅除外,就仅从封琅留下的八人当中选了四人充当护卫,其余人都留在了客栈之中。
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赵掌柜远远见了,慌忙上前行了礼,道:“小姐这是要出门?”
宜儿戴了帷帽,遮了大半面容,此时便停了下来,笑着道:“出门去办点事。这院子里我留了人,他们中午的吃喝,就烦请掌柜的代为照看一番了。”
赵掌柜连连躬身应道:“小姐身边的姑娘早过来交代过了,这些都是小人份内事,份内事。”
宜儿微微颔首,领了人过去了,赵掌柜望着一干人出了院子,上了马车而去,面上微微泛了红,心里想着这小姐竟如此平易近人,声音又如此好听,如同那九天之上的仙女一般,同自个说话还这般的随和亲近,这般一想,就更有种受宠若惊的兴奋感。
宜儿这八百亩食邑位于瞿州府东南外的凹莊一带。说起这凹莊,大体上分了上凹村和下凹村两个村落,上凹村有一最大的土绅地主,姓彭,这彭家在瞿州很有点声望,是瞿州排得上号的望族豪绅,这一代彭家的家主叫彭连金,四十几岁,数年前捐了个功名,明明大字识不得几个,偏偏喜欢附庸风雅,喜欢别人称他为先生,彭先生的名号便由此而来!上凹村有一半以上的田地都是彭家的,农户约有五十多户,其中有近三十户靠租种彭家的地为生。
宜儿的食邑,之前的皇庄都在下凹村。八百亩食邑,一望无垠,整个下凹村,总计一百零三户人家,全部是租种这八百亩田地的佃农,论大小面积,下凹村大过上凹村一倍还不止。上下凹村,只是凹莊这一带的惯称,并不是官府承认的行政划分,实际上,整个凹莊只能算是一个里村,仅有一个里正而已。往年凹莊的里正都是由彭家担着的,从去年开始,民心激愤之下,迫于压力,县衙由着凹莊的农户自行选出了一个新的里正,这新里正姓高,叫高三石,也是下凹村的佃户。
当宜儿一行人到了凹莊的时候,也是巧了,恰好就遇到了高三石家正在办喜事,宜儿来了兴致,就让绿芙下了马车,过去问询一番。
村头忽然来了马车,这在凹莊小凹村可是新鲜事,那些个佃农们都知道,整个下凹村就只有蔡田有一辆马车,而且看这马车的陈色装饰,比蔡田那一辆却是豪华大气多了。上凹村彭家到能找得出这种档次的马车,只是彭家的马车,是从来也没到下凹村来过。
所以马车刚进了下凹村,在高三石家外停下来的时候,早有位妇人牵了个三四岁的小姑娘迎了上来。
绿芙下了马车,就见那妇人年纪不大,约莫着也不过就二十几岁的光景,穿了件淡青色的布裙,头发胡乱的挽了个髻,透着一股子干练,有些奇怪的朝马车这边看了过来。
绿芙上前几步,轻轻福了身道:“这位娘子请了,我们岔了路,误到了此处,我家小姐有些乏了,想找个地歇息一下,讨杯水喝,不知贵府上可能行这个方便?”顿了顿,又道,“自然了,我们有所叨扰,也自会有所表示,不会白讨了娘子的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