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提官场上的事,女儿哪里敢随便提起?”
易氏道:“行了,别尽帮着他说好话。你父亲为了这员外郎的位置,可是上下打点得都差不多了,所以为娘才想着通过那丫头再加一把火,把这事先定下来。还有你,你想想,长公主收了她作干孙女,那论辈分,她可就是世子爷的妹妹了,你若是能跟她把关系搞好了,于世子爷那里,于长公主那里,对你可都是受益无穷的事啊。”
蒋明玉想了想还真是,可是又想起在乔府遇到宜儿时宜儿的冷淡,心中就有些忿忿的,道:“母亲说的道理女儿都明白,可是女儿看那贱婢,好像对以前的事还耿耿于怀,对女儿也没有好脸子,难道女儿真的要腆着脸,低声下气的去求她?”
易氏道:“她没好脸色对你,又问了伍儿当初那个野种的坟墓在哪里,还要在明天就去祭奠,这些都说明这丫头是个念旧的人,念旧的人好啊,这样我手里也多了些筹码,到时候干脆铺开了和她讲讲。还有你跟前的那个霜儿,我可听说了,当初霜儿那死丫头还扇过她两巴掌,你说要是你的话,这两巴掌的羞辱要怎么讨回来呢?”
蒋明玉皱了皱眉,道:“可是母亲,霜儿侍候女儿一直很用心,女儿用着也顺手,她……”
易氏冷哼道:“不过是个丫头,有什么舍不得的?将来在调教几个上来就是了。”
“可是……”
“别可是了,明玉,你要想清楚,到底你的丫头霜儿重要呢,还是你能嫁进东升侯府,尽享世子妃的尊荣体面重要?”
蒋明玉沉默,半响才道:“母亲,女儿知道了。”
易氏又道:“明玉,明日你随为娘一起去,你记着,要尽量和那丫头多亲近一些,那什么小贱婢小贱婢的,切莫再说了。要是她愿意带你去荨东山拜会云平长公主,那自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如果不能,你也要想尽办法让她在长公主面前为你,为你父亲多说些好话。说来也可笑,我们堂堂西昌伯府的未来前程,居然最后会落到这个小丫头的身上。”
蒋明玉沉思了片刻,道:“母亲你放心,待将来女儿嫁进了东升侯府,这小贱婢今日对我们的为难羞辱,女儿必将百倍的讨回来。”
第二天巳时刚到,宜儿的马车便准时到了西山脚下。
易氏领着蒋明玉和一干随从丫鬟早早便等在了这里,双方碰头之后,宜儿并没有下车,只掀了车帘,遥遥对伍儿招手,道:“伍儿,你上来引路。”
伍儿向易氏看去,见易氏点头,这才上了宜儿的马车,指挥着车夫往山上赶去。
宜儿带着贴身侍候的只带了青漓,溅泪惊心二人也跟着在车上侍候,不过她二人刚刚到宜儿身边,对宜儿的一些习惯脾性都还不熟悉,所以多是干些打杂使力的活,除这三个丫头以及车夫扈三外,马车后面还有四名护卫骑着马遥遥的跟着。
易氏那边加上护卫也是七八个人,两队人合在一起,虽说马车只有两辆,可也是浩浩荡荡的,又特别是去的是西山这般荒凉幽静的地方,就越发显得分外的招摇惹眼了。
蒋菊芳的坟就在半山一个偏僻的杉树林边上,正如之前伍儿所说的,无牌无碑,孤零零的,有些寂寥,更显荒漠,看起来当初那尤伯埋葬蒋菊芳的时候还算尽了心的,没有随随便便在乱坟岗上找一个地,而是花了功夫选了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至少也能让蒋菊芳在死后得了点清净。
祭台摆了上去,烟烛香案,瓜果供品,宜儿亲自端了摆上去的,她的动作很慢,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易氏一直看着她,心里不禁感叹,宜儿年纪不大,这动静之间却是不卑不亢,不急不躁,大方自然,浑然是一名知礼识仪,丽质天成的大家闺秀风范,谁又能想到当年她还曾落难,做过卑贱如泥的小丫头过呢?也难怪云平长公主在一见之下就动了要收她作干孙女的念头,如此蕙质兰心,婉约可人的女子,的确是打心底的招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