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儿便道:“母亲,太夫人送的东西……”
李氏冷笑了一声,道:“她既送了,你拿着就是,也算是给你这么多年流落在外的一点补偿!”
青湘侯府的事比较起来就简单多了,从李氏嘴里说出来的归纳起来总共是两件事。
一是十年前,在元宵灯会上,杜飞鸢被拍花子拐走的事,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杜子悟夫妇得知那并不是个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重点在于,干出这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青湘侯府的太夫人林氏。
这第二件事事实上也是在解释林氏为何会亲手策划了她这嫡长孙女被拐之事,老青湘侯杜家庐死后,林氏便以长房膝下无一男半女为由,上折请皇上立了她自己亲生的儿子杜子阑为新的青湘侯!
也就是说,林氏先是让人拐走了杜飞鸢,再以长房无所出为由剥了杜子悟应得的侯府爵位!
宜儿的脑袋有些疼,她能够想到杜子悟夫妇和青湘侯府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也能猜出多半应该是和青湘侯的爵位有关,只是没有想到,这中间竟还和当年杜飞鸢被拐的事情都扯上了关系!
事实要真是这样,林氏这心思做法,当真是让人寒心之至!
宜儿知道杜子悟生母早逝,杜子悟是由林氏一手带大的,俗话说生恩莫如养恩重,宜儿相信杜子悟对林氏,是有真正的反哺母子之情的,可也正因为这份情越重越纯,知道真相后的杜子悟就会越伤痛难忍,越心死不甘!
宜儿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或者说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安慰此时的双亲父母,不过事情已过去了多年,二人早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再加上如今寻回了宜儿,他们这十年的感情有了寄托的地方,二人也早没了当初的愤概悲绝!
从正房出来,宜儿心思有些恍惚,她在想青湘侯府当年既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到时候她随杜子悟夫妇回京的时候,又该怎样去面对林氏这个祖母呢?又该如何去和侯府里其他的少爷小姐相处呢?
宜儿想起了朱由检,在青湘侯府,林氏既已做出如此事来,可是只一个孝字当前,无尽的悲愤困苦杜子悟夫妇都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去,纵使心里有怨有恨,也无法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出来,因为世人才不管你因何缘故,到时候一顶忤逆的大帽子扣在头上,即使你在有理,也没法说不清了!
杜子悟是朝廷命官,虽说算不上封疆大吏,可毕竟也是手掌实权的一州知府,连他在面对家族长辈的时候,尚且如此忍耐,可朱由检如今的所做所为,别说是不敬父辈了了,那简直就是直接的忤逆不孝了,虽说圣人曾有大义灭亲的说法,可到最后,朱由检到底能落得世人一个怎样的看法,谁又说得清楚呢?
这么来看,朱由检也确实不容易,宜儿又想起了蒋菊芳,和朱由检到有些类似,人们常说父慈子孝,可若父不慈,子还要尽孝么?
晚上沐了浴,坐在梳妆台上,由着青漓为她梳头。宜儿的头发生得很好,柔顺而又有韧度,本来随便梳一梳就可以了,第二天保管不会打结,不过青漓向来坚持洗浴后为宜儿绞干头发再细细的梳理,说是这般有助于头上的血脉通畅,舒缓精神!
宜儿盯着铜镜里认真为她梳着头的青漓,忽然开口道:“青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青漓手上动作不停,嘴里答道:“奴婢的父母早就不在了,自幼就是个孤儿,家里哪还有什么其他人?”
“你也是个孤儿?”
青漓虽不知宜儿为什么用了“也”字,不过她依旧道:“是啊,奴婢很小的时候就进了一个大户人家做小丫头,可是后来,那人家没落了,我们这些个仆随都被发卖出来了,这不,这样奴婢才有机会到小姐身边侍候呢!”
宜儿叹了口气道:“也是个可怜见的!”
青漓就笑着说:“奴婢不可怜,奴婢能遇到小姐这样的主子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呢,奴婢才不可怜,除非,哪天小姐不要奴婢侍候了,那奴婢才真可怜了呢!”
青漓平日稳重,少有这般俏皮打趣的时候,宜儿心知她是见自己有些郁郁的,故意说些俏皮话出来逗自己开心的,遂笑了笑,道:“怎么?才侍候了小姐我这么些日子,心里就想着攀什么高支,不在小姐身边侍候了?”
“哪有的事?小姐虽是主子,可也不能这般强词夺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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