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了,最初的时候,她到是认认真真的指点吴英的绣活,可是不久她就发现,这吴家小姐对绣活根本就毫无兴趣,她性子跳脱,又坐不住,哪里是想学什么绣技了?
宜儿见吴英如此,自然也就不再和她聊什么绣活了,陈氏见了,也不去管她们,于是乎后来吴英过来,尽是拉着宜儿叽叽喳喳的说些在话本上看到的趣事,遇到绣楼休假的时候,吴英还硬拉着宜儿出城去踏了几回青,还出去放了回风筝!
这吴英刚过十三岁,人活泼,性子爽朗,高兴不高兴全显在脸上,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宜儿到跟她合得来,没用几天,二人就好得像是亲姐妹一般,那陈氏看在眼中,虽说最初她带着吴英跟宜儿交往是带有某种功利性的,不过眼见宜儿为人大方,虽年幼却让得人,和吴英又处得好,以致她这女儿每次从宜儿那回来都是开开心心的,心中不免对宜儿真心的存了几分喜爱!
转眼间,宜儿在宛县就呆了半个月时间了,半个月里宜儿是越来越适应这样的生活了,以致都忘了县衙要归还路引的事情,却不想有人竟亲自将路引给她送了过来!
宜儿本来以为她是不会再见到云五公子云玹的了,哪知道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所以宜儿在打开房门,见到外边站着的笑意盈盈的云玹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愣神!
“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云玹调侃道。
其时陈氏和吴英恰好正在宜儿处作耍,事实上除最初两天,陈氏是陪着吴英过来之外,其他时候都是吴英一个人领着丫鬟坐车过来的,也是今日巧了,陈氏过来就碰见了云玹。
云玹是一个人进门的,不过巷子里却多了六个陌生的人影,宜儿知道那是跟在云玹身边的人,也不去理他们,径直将云玹迎进了院子,和陈氏吴英见过礼后,陈氏就满面含笑的向宜儿告了辞,喜滋滋的领着吴英走了!
苟婆婆虽不知道云玹的身份,不过眼见他的穿戴,也知道眼前这人必定富贵不凡,当下翻出了家里最好的茶叶出来,沏了茶待客,便自出了屋子,只留下宜儿和云玹二人独处。
云玹从身上掏出一张函文,递给宜儿,道:“你的路引。”
宜儿伸手接过,道了谢,虽然觉得她的路引在云玹身上有些奇怪,不过若只是送还她的路引的话,绝对不会劳动云玹亲自来走一趟的,云玹过来,只怕还有其他的事情!
果然,云玹接着就说道:“实际上,将路引扣下半月,这并不是县衙的规矩,而是我的意思!”
宜儿愕然,只看着云玹没说话。
云玹也看着宜儿,道:“我怕你当时走了,而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宜儿脑中轰然一响,再顾不得其他,只惊诧的盯着云玹出神,这赤裸裸的情话就是宜儿年纪尚小,心里也知道它的份量和意思的,坦白说,她从来没往这方面去想过,当初从牢里出来,程畴给她银票,她坦然的就接受了,就是觉得接了云家的银两,她和云家也就两清了,哪曾想如今云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时下女子十四岁及笄,及笄之后既为成年,可以出嫁,可宜儿如今才满十一岁啊,虽说稳重早熟,可哪里想过这方面的事情?而且她和云玹不过只见了一面,就哪里会动什么心,生什么念?
云玹又道:“我知道你原是西昌伯府的丫鬟,你家小姐回京之前放了你出来,你家小姐是外室生养的庶出小姐,在西昌伯府并不受宠,想来你之前定是吃了不少苦,我在想,既然如今你一个人在外面无依无靠,不如跟我回云家去吧,以后我来照顾你!”
宜儿缓过了神,吸了口气,盯着云玹那俊美无暇的面庞,目光清澈分明,道:“云公子将小女子的过往来历都调查清楚了?”
云玹一怔,又哪里听不出来宜儿话语中的疏远清冷?不由面上有一丝尴尬,道:“你可能也知道,我们家不比寻常人家,所以有些事,有些程序,我也控制不了,不过你信我,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家里……”
宜儿打断了云玹下面的话,道:“云家是勋贵豪门,高门大户,云公子身份贵重,更非等闲,只是小女子本是奴籍出身,如今虽说脱了奴籍,仍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平头百姓,又如何敢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