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春桃想服侍表少爷,连衣服都主动脱了。却被表少爷砸破了脑袋,轰了出去,最后三少爷为了平息表少爷的怒气,答应将春桃发卖。
赵姝玉喝着清粥,一字不落地听着丫鬟们的议论。大抵上都是幸灾乐祸,说那春桃平日里就是个不安分的,现在正好自作自受。赵姝玉一言不发地喝完粥,接着就起身去了赵西凡的院子。
“三哥,把春桃交给我来处置。”此时赵西凡正和高熙珩用着早膳,赵姝玉就找上门来要人。赵西凡微微眯眼,放下筷子“噢?妹妹准备如何处置?”
赵姝玉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在八仙桌前坐下“春桃虽有不端,但也还未酿成大错,我会寻户人家将她嫁了。此事揭过。”像春桃这样签了卖身契的奴婢,若犯了事被主人家发卖,基本上都是往最下等的窑子里送。
而这本是赵西凡院子里的事,赵姝玉一个闺阁小姐是不应该插手置喙的。可偏偏春桃是因为高熙珩才被发卖,赵姝玉看不惯高熙珩,就算是春桃有错在先,她也是护短的,遂故意想来给高熙珩添堵,果然高熙珩被堵了。
当即放了筷子不阴不阳道:“那般不检点的女人,没拖去浸猪笼已算是大发慈悲,表妹还想给她嫁个人家?呵,真看不出表妹是如此豪放的人物。”
高熙珩这话有两分指桑骂槐的意思,若换在寻常脸皮薄的小姐身上,定是受不住的。可赵姝玉何人?本来就是一个不受教的,更何况和高熙珩还积了不少旧怨!
只见赵姝玉拿起面前的茶盏,低着头吹了吹,不徐不疾道:“道家有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表哥可曾听过?”高熙珩冷瞥她一眼“道德经谁没读过?”
赵姝玉又问“那你可知何为一生二,二生三?”高熙珩眯眼“道始于一,一而不生,故分而为阴阳,阴阳平衡,合和而万物生。”
赵姝玉闻言颔首“正是独阴不生,独阳不长,是而万物乃阴阳相生,又何有阳贵阴贱之说?”闻言,高熙珩皱起眉头“我何曾说过阳贵阴贱?”
赵姝玉嘲讽轻哼“自古阴阳意指女子与男子,若昨夜表哥宿了春桃,今日顶多被姑母斥责几句,你若喜欢还能收进房中,可春桃是为女子,不受表哥待见,今日就定会落个被发卖的卑贱结局,表哥怎地不想也给春桃一次机会?
就因为她是个女子?所以才不能像男子一样,将此事无伤大雅地一笑而过?”赵姝玉一口气说完,见高熙珩已然懵了的神情,继续道:“所以,这不就是阳贵阴贱?”
好一通伶牙俐齿的旁征博引。赵姝玉用了那道德经的阴阳平衡之说,硬是将高熙珩给绕了进去。高熙珩神情愣愣,指着赵姝玉“你、你简直是在胡扯!”
赵姝玉却不留情面道:“难道那道德经是我胡乱编排的?”高熙珩顿时被噎住,一拍桌子怒叱“一个贱婢也配和本少爷相提并论!”
赵姝玉瞟他一眼“难道她非女,你非男?”高熙珩顿时气得脸都扭曲了,若不是赵西凡在一旁,他上前和赵姝玉打上一架都有可能,就在这两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时。
忽然一声怒斥从屋外传来“珩儿,不得无礼!”这颇有威严的话音一响,房间里的两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三人向外一看,竟是董氏亲自来了。遂立刻起身行礼。赵西凡和赵姝玉相继问董氏安后,高熙珩也绷着脸唤了声“母亲”然董氏却是当着赵西凡和赵姝玉的面,将高熙珩昨日醉酒荒唐狠狠斥责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