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呢?”
“想起朋友讲的一个段子,挺逗的。”
“讲的什么?”
顾颜的反应令陈欢精神一振,复又坐起身,进入开心一刻。
“我一哥们前不久隔壁新搬来一个老外,一天晚上老外敲门求助,说:“我的电视坏了,不能换台,帮我修修吧?你猜我这哥们说啥?”陈欢期待地望着顾颜。
顾颜没吱声,淡漠地看着自得其乐的陈欢。
“我哥们儿低头看了眼表,很镇定的说:过了七点半就好了。”
笑话讲完了,陈欢含笑地看着顾颜。
可惜,顾颜没笑,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陈欢两颗晶莹透亮的眼珠提溜转着,反问顾颜:“怎么,没听懂?”
顾颜波澜不惊地:“听懂了,新闻联播。”
陈欢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倒在了床上:“你这人,可真是……”无聊两个字被生生咽了回去。
“无聊。”顾颜抢先使用了这一伟大的名词。
陈欢翻了个眼白,把自己拍在枕头上,睡觉!
说真的,陈欢没想这么比,可还是不由自主地想,相比较许莫生那法式的浪漫风趣,顾颜英式的做派多少显得有些古板,也许受那些年在英国生活的影响,总爱端着一些架子,优雅地鄙视着一切,高贵着,也傲慢着,乐不乐意全看他高不高兴。
陈欢睡不着,哪儿哪儿都醒着、兴奋着,某个地方过于强硬地坚持自己的意愿,硬的有点疼……
一只脚毫不客气地搭在了顾颜的腿上,顾颜看了眼趴在床上呈大字状的陈欢,闭着眼睛,“睡”得真香。顾颜保持了原封未动的姿势,继续看书。
受不了,这家伙就是故意折磨人呢,管他呢,就这么着吧……一掀顾颜身上的薄被,陈欢嗖地就钻了进去,直奔主题……呃,黑暗中陈欢还是楞了0.01秒,顾颜的那里早就……陈欢忽然有种上一当的感觉,这叫一个又爱又恨啊,想都不想一口就含~住了……
顾颜没拦住,压根也不想拦,望着一上一下的被子,终于忍不住笑了。原本看着陈欢不顾周末之约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是有点不太痛快,打算小惩一下,没想今晚怎么着,只是逗了陈欢这大半天,自己的火也逗出来了,真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
忙里偷闲,陈欢恶狠狠地说:“你这个双子座,死变态,玩我?”
啪,手上一软,书掉地上了,嘶,倒吸一口凉气,掀开薄被,望着报复心理极强的陈欢,顾颜哭笑不得,漂亮的眉宇蹙成了疙瘩:“轻点轻点,要出来了,轻点陈欢,擦,我错了还不成吗?”
睡得死沉死沉的陈欢是被顾颜吵醒的,吭哧吭哧的呜咽之声回响在耳边,黑漆漆的夜里听着有几分慎人,陈欢猛然醒了,摸着黑打开了台灯,定睛一看,不禁骇然,灯光下顾颜那张俊朗的脸毫无血色,嘴唇都泛了白,拧着眉头,咬着牙,浑身抖着,似乎与谁做着殊死搏斗。
“顾颜,醒醒,顾颜!”连推带搡,顾颜终于一个震动,睁开了眼,额上全是汗,微微喘着,忽然觉察身旁有人,猛地向后退去:“别碰我,别碰我……”
陈欢张着嘴,吃惊地看着似醒非醒的顾颜犹如受了惊的小孩子躲闪着自己,躲闪着一切。
“顾颜,你醒醒,是我,陈欢。”
“别碰我,滚开,别碰我……”顾颜力气出奇的大,一把掀翻了陈欢,自己的头为了躲闪重重地磕在了翘起的床头上,咚的一声令人心颤。
陈欢爬起来一咬牙,一个巴掌呼了过去,也没敢太使劲,即便这样顾颜英俊的脸上登时起了一片红。
顾颜躺在那里像条蹦上岸边的鱼,终于没了力气,不再动了,微睁的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这次似乎是真的醒了。
陈欢慢慢地挪到了顾颜身边,还好,顾颜还算平静。
陈欢过来抱住了顾颜,一抱不要紧,这才发觉顾颜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湿漉漉的都是汗。
梦见什么了?陈欢想问却没敢张口,以前问过几次,顾颜都很不耐烦,也不多说一个字,有的人是这样的,不愿重复梦中的情境,那滋味并不好受,陈欢再也不问了。
不记得这是顾颜第几次做噩梦了,原本住在一起的日子也不多,顾颜不主动提同居的事,陈欢也不会提,虽然这件事令人并不十分的愉悦。以前住自己家的时候,也发生过一两次,但顾颜很快就醒过来,并没有像今天这样的骇人,上次在飞机上就不太好,这次尤为严重,最近顾颜的噩梦似乎也太频繁了些。
顾颜任凭陈欢抱着自己,他不动,陈欢也不动,直直地靠在床头,不知坐了多久,怀里的顾颜呼吸平缓、均匀,微睁的双眼终于闭上了,身上变得潮乎乎的,空调的威力还是很大的,陈欢轻轻拽过薄被盖在了顾颜的身上,仍旧靠着床头,折腾了大半天,困意再次渐渐袭来,陈欢也熬不住地闭上了双眼。
陈欢是被饿醒的,屋里拉着窗帘太昏暗,至少能看清周边的事物了,偌大的床空荡荡的,顾颜不见了。
打开卧室的房门,隐约听见隔壁书房有人说话,虽然关着门,可架不住屋里过于的安静,陈欢还是听到顾颜一连串的英文。
陈欢英语一般,但基本日常还是能听得懂的,顾颜似乎在嘱咐什么人注意安全,还问了一些日常琐碎的话,然后……还有个并不陌生的名字:苏苏。
电话要挂了,陈欢踮起脚尖飞快地跑回卧室,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跑,躺在床上喘着气,须臾,卧室的房门一响,顾颜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