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谂说想去看一看培训学校,老胡送她过去。
路上接到文锦的电话,她期期艾艾向她道歉。
秦谂问她:“你打算怎么办?他怎么说?”
文锦吞吞吐吐难以启齿,秦谂不由生出一股烦闷。她不知道爱情的力量是否能够让人不顾一切,她清楚自己,她不会。又或许会被裴绍元一语成谶,不疯不成魔。裴绍元疯了,他们由此背道而驰。她没疯,于是干脆利落接受分手不做纠缠。
文锦点评说她之所以能够云淡风轻,是不够爱。
不够爱?她不够爱吗。
她不知道,裴绍元也问过她,问她爱不爱,或者有没有爱过。
她沉默,说什么,爱或者爱过,伤害就不存在?
之于文锦,她无能为力。
老胡带她去的是本市鼎鼎有名的机构,接待她的是位高层主管,一一为她介绍。秦谂听得仔细认真,偶尔提出疑问。
最后,秦谂说她需要考虑。
从这所培训学校出来,太阳懒洋洋地洒下来。她站在路边等老胡,一辆车呼啸而来,在她跟前急刹车。秦谂惊魂未定,抬头怒视肇事者,瞥见周至那种千年不变的痞子脸,惊得花容失色连退数步。
他冲她咧嘴:“秦小姐,钱还了就不认识了?”
秦谂紧握拳头抿唇不语。
“真有趣儿。”
秦谂深呼吸。她想,今天真撞鬼了。
“谂谂?”他肉麻兮兮地看着她,似笑非笑:“今天你家班主没陪护你?”
“你别胡说。”她气急。
周至邪恶地笑道:“胡不胡说你不比我更清楚?”
秦谂一张小脸冷硬又苍白,她那双带着雾气的眼睛恨恨地瞪着他。
“其实我挺喜欢你的,以后跟着我吧。”
“你别开玩笑。”
周至皱眉,这个不识抬举脾气又硬又臭的女人屡次叫他碰壁,还不解风情。他冷笑,挖苦道:“真以为姓蓝的喜欢你?我好心奉劝你,别蹬鼻子上脸。姓蓝的不是什么东西,跟着他迟早遭殃。”
他冷哼一声,车子呼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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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池森接走的唐文锦,闷头坐在地上。
池森半蹲着看她,想说什么又觉浑身无力。
唐文锦声音嘶哑:“明天就去做了。”
“做什么?”池森一时间懵了,反应不来,盯着她嘶声问。
文锦没看他,这是她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她问:“你会和我结婚吗。”
“文锦,你给我时间。”
“你就给我一句话吧,你会不会娶我?”
他认识的唐文锦温柔可人,不懂反抗。他有些烦躁,恼恼地想女人都是蹬鼻子上脸的怪物。他试图说服她:“你总得给我时间。”
“承认吧,你不会娶我,所以这个孩子我说了算。”
“你敢。”
唐文锦看着他,哭红的眼睛视线模糊,他也模糊了。她笑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池森,我不会允许我的孩子没有父亲。”
池森变了脸。他一次又一次告诫自己要忍让,不能和孕妇计较。唐文锦也太气人了,她口口声声要打掉,她真以为他的心是铁打的不会受伤。
他得冷静,也确确实实要冷静下来处理。
池森拉门出去,唐文锦泪如雨下。她无疑是被放弃的一方,孩子对他无关紧要。她快要撑不下去了,随时都有可能死掉。苍天,给她一点力量吧。
绝望边缘挣扎的文锦心灰意冷,用手机给秦谂发了一条信息。
她说生无可恋,死又何惧。
回去的路上,手机没电,回到西山,她也没去关注,而是上网查看资料,这一忙就到凌晨。她得承认自己是被池森的话刺激到了。她不知道这种关系何时终止,她得提早做准备,让自己充实起来。
第二天中午接到池森的电话,他说文锦在医院,希望她过去看看。
秦谂吃惊不小,什么都来不及收拾立马奔向医院。
文锦还在昏睡,秦谂还搞不清发生什么事。逮着池森就问:“她怎么了?”
池森自责、内疚。他不敢想,如果他晚一步回去,现在看到的肯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池森嘶哑地向她简略阐述所发生的一切。秦谂听得心凉,像掉进了冰窟,冷得发抖。
她怨、她恨。
这个男人,文锦所有的第一次,都是他手把手教会。他说爱,却要抽身。
文锦,你太傻了,为了他放弃朋友,放弃父母,你值得吗。
秦谂呆呆地坐下,想说话,抬眼看着池森。他满目疮痍,憔悴不堪。忽然间失去了说话的兴致,说什么,还能说什么。指责他负心?
疲惫蔓延,秦谂深呼吸。
池森在她左边坐下,“我需要时间。”
“她……没事了吧。”
“嗯。”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她问得艰难。
池森揉着眉:“秦谂,无论发生什么事,记得首要任务是保护好自己。唯有保护好自己,才有资格去谈其他。”
秦谂吃惊地看向他。
池森,亦师亦友,在她即将沉迷无情提醒她。
整整一个早上,文锦醒来一次,没等秦谂发话又睡过去了。医生说她生命无忧,秦谂松气,医生又强调病患情绪不稳,建议看心理医生,她心情久久未能平复。
池森让她先回去。
秦谂又呆了很久,文锦再次醒来,秦谂和她发生激烈口角,也不知是不是被气昏了头,秦谂出手打了文锦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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