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薛放离神色不变,一次打断了江倦话,江倦奇怪地问:“为什么要去再说?”
薛放离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你想和他说什么?”
江倦小声地答:“花娘不是管事相好吗?今天受了这场无妄之灾,管事不去安慰一下吗?”
薛放离:“……”
倒是他多想了。
沉默片刻,薛放离微微一笑,语气温和道:“现在与他说,只会扰他分心,待晚些时候,他那相好……应当也被送了去,本王再与他说。”
江倦“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了,反倒是薛放离,打量他几眼后,缓缓地说:“你倒是心善。”
江倦郁闷地说:“王爷,你每次这样说我,都好像在笑话我。”
薛放离:“为什么会这样想?”
江倦:“就是这样觉。”
薛放离笑了一声,语气悠悠然道:“本王自然不会笑话你,你越是心善,本王就越是欢喜,毕竟……”
可以再多对他发发慈悲。
到了凉风院,江倦被放到榻上,薛放离头也不地吩咐高管事:“本王带来了一个厨子,去把他安置好。”
“是,王爷。”
江倦没怎么放在心上,而薛放离把高管事打发以后,也起身去沐浴了,江倦摸九连环接着玩,结果还没摆弄几下,就有人去而返。
“王妃。”
高管事做贼心虚似压低了声音,“您要与奴说什么?”
他伺候了薛放离好几年,自然明白薛放离方一再打断,就是不想让江倦与他说上话。
搁在往常,高管事当然老老实实地避开人,不让江倦抓到他,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这么一段时间,高管事算是看明白了。
——王爷对王妃有求必应,连王爷都哄着王妃,更别说他们这些下人了。
王妃有话与他说,那自然是要好好听。
背着王爷也好好听。
王爷说晚些再与管事说,免他分心,江倦问道:“你事情忙完了吗?”
高管事笑呵呵地说:“忙完了,当然忙完了。”
江倦犹豫了一下,大致讲了一下今日在承德殿事情,对高管事说:“玉佩被砸碎了,好像很伤心。”
高管事一愣,没想到江倦会与他说这些,连忙道:“有劳王妃特意告知,奴了空,便去看看。”
怕高管事太担忧,江倦补充道:“你也不用太担心,王爷说会帮。”
王爷怎么会手,高管事用脚趾想都知道,肯定与王妃脱不开关系,他心中颇为感激,垂首站在一旁,等待江倦下文。
可是等了等、等了等,江倦都没有下文,只在专心玩九连环,高管事迟疑几秒,问他:“王妃,您没有别事情了吗?”
江倦茫然地抬起头,“啊?还有什么事情?”
王妃要与他说话,王爷连番打断,这怎么看都像是王爷有事瞒着王妃,不应当只是王妃想提醒他红玉今日受了委屈。
高管事挠挠头,委婉地提醒道:“王妃,除此之,您不是想向奴打听什么事情吗?”
江倦:“没有啊。”
话音落,江倦灵机一动,慢吞吞地开口:“王爷说提醒过你,这枚玉佩是侯爷,若是碰他,兴许有点麻烦,结果你还是执意要了这枚玉佩。”
“管事,库房那么多宝贝,王爷让你随便挑,你怎么就选了这枚玉佩啊?”
高管事:“???”
什么库房让他挑,他执意要了这枚玉佩,这玉佩不是王爷一从王妃手上要过来,就给了他吗?
王爷在哄骗王妃了。
王妃要是打听别还好,高管事必定知无不言,这种事情,他当然不能说,高管事嘿嘿一笑,含糊其辞道:“这玉佩水头好,奴一看就喜欢,这王爷说麻烦,也还是要了过来。”
江倦:“……”
他幽幽地说:“王爷果然在骗我。”
高管事心里咯噔一声,暗自叫糟。
——他好像被王妃诈了。
没多久,薛放离房。
他一身繁复深色长袍,墨发尚在往下淋水珠,肩上、衣摆处濡湿一片,薛放离推门而入,却发现江倦不在,唯有高管事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他眼皮一掀,“王妃呢?”
高管事心虚地答:“了。”
薛放离投来一个询问眼神,高管事硬着头皮道:“王妃说您骗他,还一骗了次,让您今晚——”
“自己睡吧。”
薛放离:“……”
高管事暗中打量他几眼,咽了下口水,说:“王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吗?若是没有,奴也了。”
薛放离皮笑肉不笑地问他:“你往哪里?”
反正横竖都是,爱拼会赢,高管事鼓起勇气道:“王妃让奴去相好。他还说、还说王爷您若不许奴去,或者怪罪奴,他就——”
薛放离:“他就怎样?”
高管事慢吞吞地说:“您不止要自己睡,日后了,他也不给您送终了。”
薛放离:“……”
一个眼风扫过高管事,薛放离也不知是被气笑了还是怎么了,殷红唇掀起几分,气息冰冷不已。
压迫感过强烈,高管事简直大气不敢一下,不知道过了多久,薛放离缓缓吐个字:“滚吧。”
高管事行了礼,忙不迭就跑,怕王爷改了主意再把他抓来收拾。
不过——
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王妃可真好乘凉啊。
身而退高管事在心里啧啧称奇,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王妃他,地位日渐提升,俨然已是离王府说话管用人了!
他们离王府,大概要改名离王妃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