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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提到车,她怎么那么高兴呢?
她在说谢谢的时候,周暮泽看得出来,她是真心的。
更何况,即使她的右手带了很夸张的戒指,周暮泽还是看到了。
无名指的位置似乎有一个纹身。
车?
周暮泽把玩着手里的叉子,究竟是谁,幸运的被他妹妹看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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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房间,卫绾回手锁上房门。
迫及不待的拨通萧生的电话。
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电话里面是他沉缓的声音。
“怎么这么晚才打来?”
“教练,想我了没有?”
萧生低笑了一声,“才到家吗?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早上去给父亲祭拜,下午回家,应该会住一晚。”
萧生“嗯”了一声。
“你来学校看我吗?”
“想我了?”
卫绾被他上扬的语调勾的心都痒起来。
夜幕低垂,天边隐约闪着几颗星子。
“我站在窗边,星星在闪,清风在吹。”
“嗯?”
卫绾声音轻缓,“我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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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卫绾被红姨叫醒,穿好衣服下楼。
天气原本还好好的,半路上就下起了小雨。
卫绾回头看了后面跟着的一趟车队,问周暮泽:“干嘛搞这么大阵仗?”
那些车里坐着的都是周暮泽的部下,一个个穿着黑色的西装,面无表情。
卫绾知道,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周暮泽笑了笑,“一个老朋友把生意转移过来了,趁着今天的机会见一面。”
“是谁啊?”卫绾漫不经心的问。
“姓陈。”
“哦。”
“没事的,放心吧。”
卫绾俯下身,把一捧鲜花放在墓碑前。
照片里的男人依旧英俊,还是他年轻时的样子,周暮泽的眼睛和鼻子和他一模一样,卫绾的嘴巴像他。
卫绾沉默的和他对视。
每一年,她都会来看他,卫绾对他的印象也就只剩下这张照片了。
他走的那一年,她只有五岁,没什么记忆,她也不愿意特意去回想。
周怀章。
卫绾还记得,母亲失明的那一年,她在母亲的本子上看到过无数次这个名字,一页一页,全都是歪歪扭扭的“怀章,周怀章”。
雨下的大了一些,有人举起黑色的雨伞撑在卫绾头顶。
“他对你好吗?”卫绾突然出声。
“什么?”
“他,对你好吗?”
周暮泽低下头,“嗯。”
“我不知道。”卫绾说,“我不知道有父亲疼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周暮泽看了卫绾一眼,“我也不知道有母亲是什么感觉。”
卫绾猛地抬头,随即笑了一下,“但是你知道,把妹妹丢在外面的感觉。”
“小绾。”
卫绾没说话,最后看了周暮泽一眼,回到车上。
“你下去等着吧。”卫绾沉着声音对司机说。
等他关上车门,卫绾长舒一口气。
她和周暮泽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妹,只不过周暮泽跟父姓,卫绾跟母姓,原本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这就像一个预言,把他们的命运生生撕开。
卫绾五岁的时候,周怀章遇到了他人生中的贵人,他本生在一个小城,但是野心很大,贵人让他跟他走,周怀章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出城打工是一件寻常至极的事情,何况那是周怀章一直以来的梦想,卫绾的母亲没有阻止。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周怀章只在第二年的时候回来过一次,从此,再无音信。
他回来的那一次,带走了周暮泽。
后来母亲生病,失明,去世,卫绾都没有见过父亲。
除了每月一笔的生活费,卫绾什么都没有。
直到上初中的时候,周暮泽找到她,那个时候父亲也已经不在了。
就因为她是女孩吗?所以选择了哥哥,丢下了自己和母亲吗?
就因为理想吗?为了金钱和地位,就可以抛妻弃女吗?
卫绾始终不能理解。
也没有人能给她答案。
卫绾抬起头,看向窗外,摸出根烟点上,不紧不慢地吸起来。
萧生说,陪伴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因为早就习惯了孤单吧,所以早已经不相信了。
卫绾走后,周暮泽在墓碑前站立良久,秦叔默默退开,把一张小纸条交给金秘书,上面写着一串数字,“去查一下这个车牌号,查到之后直接联系我。”
金秘书点了点头,“是。”
“周总——”一个声音自身后响起,“好久不见。”
周暮泽回头,笑了一下,“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