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大鸟,一声啼鸣划破了似被血染红的长空,音散时,夕阳的最后一线光亮沉入天际,黯黑不明的亮度,仿佛在待候着夜幕降临——。
宇硕与苍泽在金沙谷一战名动天下,宇硕帝更是用不足十万的兵力战胜苍泽,更成为一代不可摧毁的神话。
暝灵城中,姚力此次给足了宇硕帝下达诛族圣旨的理由,连冷宫中的疯妃都不曾放过,同年九月,宇硕帝下旨全面攻打苍泽,于十二月初九那日攻过苍泽帝宫,让苍泽的幅员辽阔成为宇硕的国土。
乍看之下,普天已可归一,然而宇硕帝却仿佛并未有攻下典夜的动作,宇硕拿下苍泽,宇硕帝的威名更使得典夜无不人心惶惶,婉如惊弓之鸟,但时间一长,发现他们的生活并未有多大的变化,这才将悬着的心沉入心底,但对形势的张望却也不敢有任何疏忽。
年后的宇硕帝宫,梅花依旧在枝头吐蕊,偶尔微风吹过,拂落几许花瓣飘零,阳光下的待化的积雪,闪着盈盈的光芒,然却并不耀眼。
“殿下,我们快回去罢,一会儿若是陛下见到你不在太学院,出现在御花园,奴才吃罪不起。”年若毅小声的提醒着一侧采集梅花上白雪的主子,不时的看着四周,害怕陛下的身影映入眼帘。
紫沧云小心冀冀的将梅花上的落雪掸进一个瓶子里,懒得理会年若毅唠叨的话,这些日子总是在耳边喋喋不休,真是聒噪得很,当初若是发现他还有这个让人烦燥的本事,就不会同意母后的吩咐让他做自己的随侍了,真是自找麻烦。
还是金金乖些,不吵不闹,自己做什么都是安安静静的陪在身旁,静静的梅花林里,飘弥着梅花的清香,再绕过一株梅树,见瓶中的香雪好像满了,斜眸瞧到年若毅又好像欲开口说什么,在他动唇之前将瓶子塞到他的怀里,随即与他擦肩而过走向太学院的方向,“将这瓶子带去交给竹兰。”
年若毅无奈的盯着远走的主子,点头应着,不知何时,金狼已跟随在了主子一侧,而他转身移步,少顷踏上了回廊——。
宇硕的元宵夜宴已过,作为典夜使臣的夜倾风再也没有理由留在宇硕,今日风清云淡,在驿馆中踌躇许久后,最后还是决定携着那个不该有的妄念进了帝宫。
宇硕的祁宇殿于宇硕的意义非比寻常,他自然不会私自进入,在湖边亭阁里坐了一会儿,终是等到宇硕帝从祁宇殿中走出来。
紫御麒神色凝重,应该是自凤宁失去意识后,这位向来以冷情著名的宇硕帝,变得更加凌冽与威慑,此时将朝服已褪下,接到隐卫来报,说夜倾风在湖边亭阁坐了有半个时辰了,只是静静的坐着而已,离祈宇殿这么近,释然他定是起了不该动的心思。
半阖了眼眸半瞬,就见他犹豫一下后疾步朝自己进来,一甩袍袖,满泄天生的威严与气派,移步至一株冬兰处,浅小的花衣正让风儿轻拂,少顷身后有了动静,听着一个声音响起,“陛下——。”
“怎么,可是朕帝宫中的景致让殿下不舍移步么?”紫御麒不曾回眸,狭眸敛下的余光携着莫名的薄怒打量着身后三步开外的夜倾风。
昨日已是在朝堂上请辞了,可他心里的纠结无法得到释放,“陛下,小王有个不请之请。”
事到如今,他有什么资格与自己谈条件,缓缓转过去的脸,不带任何神色,然那双狭长的苍目却透着江河冰封的冰冷。
见他缄默,夜倾风只当他是默认,垂眸叹息道:“小王想见凤宁一面。”
紫御麒闻言,掀起一抹令人看不懂的笑意,略微上扬的弧度让人胆寒,听着冷冷的言道:“你觉得自己配么?”真是得寸进尺,若不是宁儿在云阳涧时说他所为之事并不计较,他会行得此番误举,也是让晋王拿他王兄的性命做要胁而已,否则,他岂会再容忍典夜还存留于世。
梅七娘攻破地魔教时,找到了赤练毒的解药,并非像媚娘所言的那样,解药只剩鬼阎罗身上携带的一颗而已,此时他王兄身子已恢复了康健,而他却还敢对宁儿生妄念。
“小王知道伤害了凤宁,当初若不是小王将她从帝宫掳走,她也不用遭至不幸,让陛下为难亦是小王的过错。”夜倾风仿佛又将他想忘却的过往重新的走了一遍,脑海里浮现的影子让他悔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