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滚滚,辗过缱绻红尘,轻掀窗帷,遥望着天际随风飘走的白云,回想以往在飞机上的经历,此时的肉眼终是看不到它翻涌如涛。
赶了数日的路,于傍晚时分进入了那所州城的城门,人多的地方都是一样的喧哗,对凤宁来说,吵闹就是吵闹,不同的便是喧哗之事、之语不同而已,前世今生加起来,她安静的时候居多,这并不代表她喜欢安静,偶尔的热闹完全可以当作生活中的调剂。
轩车赶至离溪花馆最近的一所客栈,迎客的小厮肩搭着擦抬布谄媚含笑的走上前来,在看到赶车的是位女子时,片刻的愣呆后又恢复了招牌似的笑颜,“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这所客栈是翠娘从溪花馆附近中寻得的最好一家,闻得小厮问话,“住店,我要一间上房。”
“好嘞,您里面请。”躬着身子抬手,小厮做了个标准的‘请’姿。
翠娘转身掀开了轩车的帷帘,随即从车下落下一位涅白色衣衫的华服公子,只见他生得龙姿凤颜,不俗的气质更是令人赏心悦目,一双澈底的盈眸荡漾着柔和,从容优雅的踏了一步,行动间却又流转着一股拒人于外的漠然,唇畔浅掀,若隐若现的笑意让人一瞧便觉着心头一暖,却又在眼眸半敛时,透露出几分危险。
街道上行走的人因着此人的出现,步履皆纷纷放慢了,不时好奇的打量着这客栈门前的客官。
随意斜眸,夜幕即要临来,溪花馆高扩门庭前的两只大红灯笼,别样的暧昧耀眼。
迎客的小厮不禁呆了,愣在那里忘记了自己的本份,翠娘一声轻咳,他终是缓过神来,“二位,里面请,掌柜的,一间上房。”
踏过门槛,身后的行人自是离去,却还不时的回顾,而厅堂中用晚饭的客人却又全安静了下来,女扮男装的凤宁言道:“错了,不是一间上房,而是三间。”声音不带感情,听不出任何情绪,再看时,唇畔的那抹浅笑忆是敛了下来。
小厮自是能分清楚谁人是主子,立即朝着柜台后的掌柜吼喊,“掌柜的,是三间。”
翠娘不敢逾越寻问,默默的跟在凤宁身后,随着前面带路的小厮走着,转过梯角,听着身后谁人议论,“这是那里来的公子呀,生得真俊,怕也是来看溪花馆的花魁之选罢。”
“我看呐,八成是,要知道溪花馆选的花魁,那可是个顶个的一级美人啊,虽然不能做正,有钱人娶回家做小也好嘛。”
“是啊,美人可是养眼啊,哈哈——。”
小厮推开房门,立在门口,“二位需要什么,竟管吩咐小的便是。”
凤宁转过身子,看着翠娘说:“你去罢。”
翠娘躬身一礼便退了出去,对着小厮言道:“去备一桌上好的酒菜到房里来。”从袖出掏出一银子扔到他手里,“这是打赏你的,下去吧,动作快些。”
得了那么大锭银子,小厮喜得眉飞色舞,“是——是——,公子爷,您稍等,小的立即给您去张罗。”
有钱能使鬼推磨,真是更古不变的真理,收了打赏的小厮,来回跑得特别欢实,半盏茶的功夫,便是佳肴满桌,此时翠娘回来了,踏过门槛后,垂眸立在了一旁,小厮仍旧殷勤的笑道:“公子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凤宁挥了挥手,“下去罢,有事自会唤你,不必来扰。”